<>深深的崖涧,女子的身体如巨石陨落疾速的从空中下坠,那种身体无力的失重感安夙极为熟悉,只是这次与往常都不同,她垂眸看着下方离她越来越近的滚滚激流,和汹涌的浪涛,她的确会泅水可她穴道被点身体根本无法动弹。
这刻生死,似乎只能听天由命!!!
可她必须要自救。
她能在水里憋气很长时间,希望能撑过这关,希望能够撑到锦归哥哥带人找到她,想到男子她脑海里本能的便浮现出男子温柔的脸庞,突然间很想这个时候他能够出现在她面前,就像十三年前坠崖时一样紧紧的抱着他。
不知为何。
她只知道很想很想。
河面尽在眼前,安夙看着溅起的水花深深的吸了口气闭上了眼帘,腰间却是突的多出一只有力的手臂,接着她整个人被人紧紧的揽进了怀里。她蓦然间睁开眼睛看着眼前那张男人的脸,清棱的凤眸难掩诧异。
“小东西别怕,有朕在朕不会让你出事的。”
男人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,安夙却根本不及开口,冰冷浸骨的河水一股恼的将他们淹没。
悬崖之颠上官清歌随火儿匆匆赶到已是半刻钟后,看着在崖上盘旋的火儿上官清歌恨恨的跺了跺脚:“火儿你干嘛带我来这里打转,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他们,他们都掉下悬崖了吧?”
火儿扑棱着翅膀鸣叫几声。
“纪华裳……”
上官清歌站在悬崖边儿上,朝下面大声的喊了几声,回应她的却只有自己的回音,“该死的臭火儿都怪你,要是你再飞快点儿我们就不会赶不急,他们也不会掉下去了,我告诉你,若是她真的出什么事,你就等着我七师兄拔光你那身毛将你烤来吃吧你,还看什么看,还不赶紧的继续带我去找?”
“……”火儿表示自己很无辜。
那能怪它么?
它倒是能飞得快,可她没长翅膀,它飞得再快有屁用,她也跟不上啊?火儿小身子一个俯冲落在不远处的地面,朝上官清歌无辜的叫唤了几声,而后展开翅膀扑棱着又飞上了半空。
“是长空碧羽,哎,哎,你个臭火儿,你等等我啊,喂……”上官清歌伸手捡起地上的东西,再抬起头时火儿却是早就已经消失不见,少女气得瞪着眼睛又狠狠的跺了跺脚。
最终却只能耐捏着手中的东西只能匆匆的先返回。
……
夜幕降临,长信宫中仍是灯火通明。
殿内银丝炭火熊熊的燃烧着,红红的火苗透着股子暖意。然则大殿里的气氛却仍像被冻结凝固般的压抑,男子坐在御案之后,浑身散发的凌厉冷意更好似要将人都冻成冰冻。直到几道身影迈入,有人开口打破了了那沉寂。
“怎么样了,已经这么久了,你们那边找得怎么样,找到小师妹没有?人没找到有没有什么消息?”千菩提迈进大殿当先开口,男人那脸色此刻却是阴沉到极致,看着御案后的男子只沉眼凝着桌上的绣鞋不言不语。
他心头怒气难压,右手握拳狠狠的砸在那御案之上:“百里云霄,你他娘的给我说话,不过才大婚第二天你这个混蛋竟然就将我小师妹给弄丢,你是不是在找死?你明明知道有人要对小师妹不利,可为什么还要让她独自出宫?”
“你让她出宫为什么不自己跟着,你是她的夫君,她遇到危险的你怎么能不在她身边保护她,你难道不知道她武功尽失根本没有自保之力,你他娘的还给我坐在这里,你还能坐得住?”
男人用力极大,直接将那御案砸得齐间裂开哗啦一声变成堆碎片,男子衣袖轻拂将那案上的绣鞋紧紧握在手里,抬头眼眸亦是几分冷戾,却只凝了眼千菩提并未开口。
“千菩提,你先冷静点……”
沐白蹙眉拉住千菩提,才开口却就被千菩提狠狠拂袖甩开:“冷静?我们已经找了整整一天都没有找到人,我小师妹她现在生死未卜下落不明,你要我怎么冷静,沐白你告诉我,我特妈的该怎么冷静?不对,我压根就不该相信他,若我跟在小师妹身边,她就不会出事了!!!”
“可你现在发火有用么?”
沐白说着俯身伸手从木堆里捡起一样东西,拿在手里打开看了看,这蹙眉才看向男子道:“你都看到了,玄骨玉扇,凤翎印记,这是宗政明渊的随身武器神兵长空碧羽,他的武器清歌在悬崖边儿上捡到,那个掉下悬崖的定然是宗政明渊无疑,可未必阿裳就在那里。说不定阿裳已经被人救了,又或者……”
“如果小师妹没有坠崖,那就只能说明宗政明渊根本不是他的对手,小师妹她很有可能已经被那个混蛋给带走。”
千菩提怒声打断:“你妹妹不是都说火儿也追到了那里。那就证明小师妹的确是在那里出现过,如果真的是被那混蛋带走,那情形也只会更遭。沐白,我倒不知什么时候,你也学会自欺欺人了???”千菩提转头,原本怒瞪着锦此时却换在了怒瞪着沐白。
不管坠没坠崖他们都没有找到人,就算宗政明渊在又如何?他就会拼命的保护小师妹么?那个混蛋就可信?他就会有用?就算他真会为小师妹舍命,就算真的可信,可就有用了么?
若真的用用,他的随身武器又怎么会出现在这大殿里?居然连随身武器都给弄丢,那只能证明他根本就是自身难保,都自身难保的人要怎么救小师妹,又要怎么保护小师妹?如果真的没事,为什么明里暗里这么多的人,找出那么远却都找不到人??
沐白沉默了片刻脸色亦是有些难看,却是强忍着:“我没有自欺欺人,我只是相信她不会出事,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冷静,如你现在在这里发脾气,那对事情并没有任何的帮助,难不成你发发脾气阿裳现在就能平安回来了?”
“还有这件事陵王府那边,王爷和世子还不知,你出去最好忍着一些。你别急我们一定会将阿裳找回来的。”谁会不急,谁又会不担心?听闻她被人劫走的消息,只要想到她此时正面临着危险,他的心便像揪了起来,又像是有千万根根在扎着般的疼。
可问题是他们再焦急担心都好,那根本都是于事无补,他们现在要做的是冷静的寻人,就算不能冷静,也必须要逼着自己冷静。
千菩提脸上的青筋都在一根一根狠狠的凸起跳动着,那明显是在隐忍压抑着心中怒火的样子,让男人的脸都显得有些扭曲,可见他忍得有多辛苦。沐白那话里的意思其实他都明白,那些大道理谁会不知道呢,然则知道是一回事,真要做到却又是另一回事。
他知道自己该冷静,可他就是做不到,反而心里就像有火在烧心,他就不明白为什么不过才过了一夜而已,他不过是昨日夜里多喝了些酒,今晨便多睡了会会儿起晚了些,为什么就这么短短的时间她便又出了事。
“这些人当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,不撞南墙不回头是么??”千菩提沉沉的低咒了声,陡然间抬头看向锦眸光阴鹜至极:“百里云霄,你怎么说?现在看来你说的那些根本就没有用。”
“等找到小师妹以后,你最好给本庄主仔细的想清楚,尽快将这些事情将那些碍眼的人全部都给我解决掉,若是你没有那个能力,没有那个魄力,做不了这个决定,那本庄主不介意来帮你做这个决定!!!”
锦未言。
千菩提怒哼了一声拂袖而去:“本庄主现在去接着找,朔元,把我们的人全都派出去,找不到人就让他们给本庄主提头来见。”男人走的很快,连一直站在殿外的寒舟与简洛都未发现。
“重华,你那边可有什么进展?”
沐白看着千菩怒气腾腾的背影,默了片刻回首看向锦:“没有找到阿裳可有找到什么线索,还有宗政明渊也还没有找到人,难道一点消息都没有?”他问着蹙紧了眉宇,他还从未看到过师弟如此的样子。
看师弟的样子,不用问肯定是没有找到人,若然是真的有线索,师弟此时也不可能会回宫,更不会像这样坐在这里。
“没有。”
锦站起身回了两个字撇了眼那玄骨玉扇道:“清歌晚了一步,我延河岸搜寻近百里,仍是没有任何消息,火儿停留的地方是在悬崖,我想他们有可能掉下了悬崖落进了河里。否则火儿不可能追踪不到。”唯一的原因,应该就是他们落进河里,所以火儿才会找不到阿瑾的气息。
“可我相信阿瑾她绝不会有事,我已经让南宫逸调集城外大营精兵,从阿瑾坠崖激流附近开始,沿途山里和村庄都要仔细搜,哪怕是掘地三尺,我也会把她找回来。”男子最后一句声音极沉,一字一顿,坚定如雷。像在告诉沐白,又像是在告诉他自己。
他说着捏着手中的绣鞋行到窗畔,看着窗外夜色,男子眼里氤氲着漆黑而浓郁的光芒,眉宇之间担忧难掩,却始终未曾多言。
“都是我的错,我不该离开的,若是我没有离开,我一直都跟在师妹身边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,若是我阻止师妹让她和我一起回宫,而不是任她和宗政明渊离开,她也绝不会出事。”寒舟从殿外走了进来,男人背后双手紧捏成拳,眼中满满都是自责。
师妹素有主张,做事也从来都不喜有人干预,而自小也都习惯了,他也从来都不会过多干涉师妹的事,可刚刚千菩提却是骂的对,明知道师妹的身边有那么多的危险,他怎么能够任由师妹和宗政明渊离开?
“师父你别担心了,我相信沐大哥和锦大哥说的对,我小师姑是绝对不会有事的。只不过是被打落悬崖,又不是找到了尸体,我说你们一个个都这么哭丧着脸做什么?”
简洛见状皱成包子的圆脸,却是扬起抹笑安慰:“哎呀,你们忘记了?我小师姑那可是福星高照的主儿,都说吉人自有天相,她死多少回都没死成,这次肯定也不可能会死。”
“况且小师姑她以前又不是没落过悬崖,樱洛姑姑当初重伤掉进沧澜江里那如今不都活的好好的,这护城河支流就算是再猛凶,可那河水也总凶猛不过沧澜江水吧?依我看倒是那个宗政明渊很可疑,我倒觉得锦大哥你现在应该把他的人全都监视起来,不,是全都抓住关起来。”
“既然那黑乌鸦很可能没有带走小师姑,说不定是这个宗政明渊把小师姑给劫走了,他根本就是故意的,别以为我会看不出来他喜欢小师姑,他吃着自己碗里的却还看着别人碗里的,他心里打什么算盘谁还不知道,他这摆明就是故意趁我小师姑出宫,想要和小师姑套近乎呢。”
“什么晋皇真是个恶心的男人,不止想勾引有夫之妇,觊觎我小师姑,我估摸着他这是还想拿小师姑来威胁锦大哥你,所以想要找回我小师姑就得看牢了他的人,说不定他那两个侍卫嘴里还能问出些什么有用的东西,我这就带人去把那两个人给捉回来。”
“站住,你回来,别在这里添乱。”
简洛说着就要往外走,却被寒舟出声喝斥住:“这件事你不用管,给为师好好的呆在宫里,哪儿都不许去,还有记住,办好为师交待你的事,否则若他到时候出了什么纰漏为师绝饶不了你。”
“是,师父。”简洛不满的应下。
“小神医所说皇上早就下了命令,我们的人一直在暗中跟着。若是他们有半点异动,都绝不可能平安离开帝都,且长空碧羽还在我们手里,宗政明渊既然已得长空碧羽认主便绝不会弃,所以属下想他此时人定然还在帝都。”
简洛说的理所当然更是豪气冲天,欧阳旭站在旁边看得满心无奈,这个毛头小子也不好好的想想,哪里会有他说的那么容易一锅端,那几个人的身份都非同凡响,动他们的同时便意味着要改变现有的大陆格局。
那绝不是说动就能动的。
皇上早就下令暗中监视,他们的人一直都在暗中跟着,若他们有异动那绝不可能平安离开帝都,且长空碧羽还在这里,宗政明渊既然已得长空碧羽认主便绝不会弃,所以他此时人定然还在帝都。
简洛却是瘪了瘪低低的嘟囔一句“嘁,这都想不明白,说不定他就是故意扔下这把破扇子来诱导我们的,这不是没可能。那黄毛小丫头不是说那里根本就没有打斗痕迹。”她说着伸手一指上官清歌。
“……”皇甫瑜。
“什么黄毛小丫头,我有名字的,我叫上官清歌,看你比我还小,还好意思叫我黄毛小丫头,我看你这混蛋才是个愣头青,我是说了那里没有打斗的痕迹可我没说那里没有血迹!!!”
“血迹,你不早些说,还有你可不就是个黄毛小丫头片子,都是你这小丫头片子的错,要不是你贪吃说不定我小师姑早就和我师父一起回宫了,还哪里会和那个宗政明渊出去,这要不出去就不会遇险了……”
“这,这,这能怪得着我么?”
上官清歌被简洛胡乱怪责,顿时眼里挂上了泪珠,满脸的委屈:“那是她自己答应别人,我,你个混蛋怎么能把这责任都怪在我头上?我比谁都不希望她出事好不好,我的事儿可都还指着她呢。”
“你的什么事儿指着我小师姑?”<igsrc=&039;/iage/10356/5832287webp&039;width=&039;900&039;><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