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>“我道是谁这么大胆,敢在我们这边动手,原来是原平公主,见谅见谅。”那追赶到来的敌军在时望面前停下,将她团团围住。
为首的那人便是秦将军。
他骑在马背上,居高临下地望着时望,说话甚是阴阳怪气。
“我听闻子袭公主单枪匹马闯入了归国边界,便马不停蹄赶来一探究竟,没想到,这么快就与公主碰面了,只是这模样,好似有些狼狈啊。”
“少废话!”时望并不搭理他,直接将长剑横在身前,做抵御之状。
“你的手……”秦将军一眼便看到了她手臂上包扎着的伤处,一时皱眉。
时望盯着他,警惕性地将手臂稍偏了偏,不想让他看到弱势之处,这是兵家大忌。
秦将军见她还是那般防着自己,不禁有些哑然。
他一抬手,示意身后的将领们放下武器,笑道:“不知公主为何在这附近徘徊,可是迷了路找不到队伍了,需不需要我为公主指个方向?”
这话纯粹是故意惹怒时望的,时望也并不放在心上,只是心中忧虑着,不知宁泽清先走一步,是否安全,想回头看一眼,却又怕暴露信息。
“公主好似有些失神,可是还有伙伴也走散了?”
“没有!”时望急忙驳斥道。
可他这般反应,反而更加让人确定她还有同行之人。
“给我搜。”秦将军下令道。
时望忙拦在最前那人面前,做出将要动手的样子。
她这不动还好,一动,秦将军便看见了稍远处倒在地上的人形。
这个人的背影甚是熟悉,秦将军不用猜测便知他是谁了。
看这样子,宁泽清伤得比时望还要重些。
“难怪公主不惜纷乱中也要请归国医者去救,原是伤着了宁大将军。啧啧啧啧。”秦将军嘴角虽带着些笑意,随手一指,却好似有种咬牙切齿的恨意。
时望回头一看,这才知晓宁泽清已经倒在了路上。
而此时,离营地已经不远,甚至还能依稀看见驻扎的帐篷。
将士得到秦将军的眼神示意,就要越过时望往那倒下的人那处去,时望怎会允许,耐着最后的一份力,与那人打斗起来,趁机跑到了宁泽清身旁,扶起他,做出御敌之状。
秦将军恨死了那个不生不死的人,时望明明已经筋疲力竭,却定要护那人周全,令他十分愤怒。
“将军,那可是子袭的宁将军和原平公主,现在他们什么帮手也没有,不如就让弓箭手来,好趁机了解他们。”手下对着秦将军说道。
秦将军却没那么快下决定,反而问道:“你不过是个无军无职的公主,与战事无扰。你将宁泽清放下,我便放你一条生路,如何?”
属下奇怪道,这位公主从前也是在军中任职的,甚至还杀了不少自家的兄弟,怎么能说她与战事无扰呢?
可没有将军的指令,自然不能这么放箭。
时望听完这话,反而将宁泽清挽至了身后,自己又往前让了几分。
这个意思,便是不会同意了。
“你……”秦将军一时无话可说。
正当两人僵持着时,时望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惊呼。
“公主?将军?”
时望回头一看,正是身着觅锋军服制的一个人,骑着马在远处探望,正好瞧见两人的身影,以及他们面前为数稍多的敌军。
他立马回头大喊:“快来人啊,找到公主和将军了,被敌军包围,快来支援!”
说完便策马往这边奔来。
如此一来,想必马上便会有援军到来。
时望站起来,驾着宁泽清往那边后撤,仍凝视着秦将军等人的举动。
“将军,再不行动可就来不及了!”手下催促道。
秦将军只看了他一眼,那人便不敢再说话了。
“预备!”
秦将军一只手抬起,身后的弓兵应声拉起弓箭,目标皆是前面艰难行走着的两人。
眼看他们就要与骑马那人相遇了,眼看那边长长的队伍出动了,眼看两人就要脱离射箭范围了,秦将军还是没有下达指令。
时望与后面的援军汇合,双方的军队两相对峙着,但谁也没有做出要动手的迹象。
觅锋这边见公主和将军都受伤归来,自是不敢拖延,只想将二人接走医治。
而秦将军,当那边的人都走远了,仍未下达后续的指令,令人摸不着头脑。
“回营。”秦将军淡淡一言,便掉头离开。
而时望,千辛万苦回了营中,第一件事便是叫来医者。
“快看看将军,他突然间晕倒了,是不是失血太多?”她慌慌张张,有些语无论次之感,将诸位医者也弄得有些心慌慌。
为首那人先查看了宁泽清腰腹间的创伤,经过凶险的动手之后,又没有好好休养,反而长途跋涉,日夜颠簸,没有及时地处理,已经有些溃烂之状了。
而因着失血过多,宁泽清的面色比以往还要更加惨败,不同于吃痛晕倒或是失调晕倒,宁泽清这次,是确实地体力不支晕倒的。
可在这之外的症状,就多了。
在岩洞那潮寒的环境中,在多日奔波颠簸的困乏中,在伤口撕扯的阵阵刺痛中,宁泽清完全是为了时望在勉力保持着清醒,直到支撑不住,才就地倒下的。
“不管如何,快想办法医治才行啊。”时望急道。
诸位医者只能尽力而为,可时望知道,照他们目前的样子,怕是难了。
眼下离归国之界越发远了,再加上还有秦将军的军队在旁伺机而待,想要再请外援,只怕是比之前还要难上许多。
时望多日以来积攒着的那份绝望,悬于一线的崩溃情绪,此时终于爆发出来,像是不要命似的,对着医者们一个劲地叩头,梨花带雨般的憔悴模样,更让人束手无策。
可是这并不是为增加救治几率帮上一点忙。
最令人伤怀的,便是无论如何,都束手无策。
诸位医者只能承诺用最好的药材,最精心的照料来争取多一些的机会,另外,之前已经往朝中去信,说是宁泽清重伤在身,望派遣熟悉将军病情的医者来援助。
虽去信有了一段时日,但医者在何处的路上却是未知之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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