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雨容泪目望着孙上阳,最后也只能道声“谢谢。”
孙上阳身子缓缓下坠,他坐在石椅上,沉默许久,才开口说道:“容儿,我骗了所有人,我利用假账本玩弄了她们,现在孙家早已经是众矢之的了,你继续留在孙家只会有危险,既然宁王殿下愿意接你回去,你还是走吧。”
秦雨容摇头说道:“不,我要是走了,你怎么办?孙家怎么办?祖母怎么办?”
“容儿,这是我孙家的事,你真的没有必要插手。”孙上阳苦笑着,只有他自己清楚,自己此时此刻笑容有多苦涩。
他与原本以为自己守护秦雨容这么多年,总该会有回报,看来是他太贪心了,每次每当他以为自己离秦雨容很近很近的时候,她总是能轻易从自己身边溜走,他怎么抓也抓不住。
也罢了,这一次他得罪的人可是皇室,虽然不知道是哪一个,但是足够让孙家灭族。
秦雨容着急说道:“不,上阳,孙家变成今天这样都是我害的。”
孙上阳苦笑着摇头,说道:“不是的容儿,孙家气数已尽,无力回天了,这与你无关,就算你不拿账本,别人也会来打账本的主意,所以,你走吧。”
孙上阳下了逐客令,秦雨容站在他面前,早已经是泪流满脸,秦雨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面目再面对孙上阳了,便哭着跑了出去。
秦雨容伤心绝望跑了出去。
公主府。
李舒含正坐在屋内,凝神似乎在等待着什么。
此时,房间门被人推开了,紧接着方晋晚从外面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,方晋晚看了眼李舒含,便向她行礼。
李舒含直接问道:“怎么样?”
方晋晚回话说道:“晋晚已经查过了孙家的商铺,并按照孙上阳送来的账本比对过了,只有一半账本的是真的,而且,那一半已经被一家名叫尘封楼的小店买得七七八八,孙上阳这是耍了我们一道,他根本就没有诚心与我们合作。”
李舒含眼神一沉,低沉怒吼说道:“哼,孙上阳这是在找死,把孙家交给本宫,本宫还能护他孙家周全,他真当本宫贪图他孙家这点钱财?本宫是真心实意拿他当盟友相待,想相助他,既然他如此不识趣,那么本宫也给他演一出袖手旁观,隔岸观火的好戏,本宫倒要看看,他孙上阳能撑到几时。”
方晋晚的目光落在了桌上的一张红色喜帖上,问道:“公主殿下,今日孙家世子与秦雨容的大婚,你是去还是不去?”
“自然要去。”李舒含修长的手指轻轻在喜帖上面点了点,目光低沉着,似在沉思着,说道:“既然他们孙家邀请了本宫,本宫岂有不去之理?本宫不仅要去,还要祝他们白头偕老,恩爱不疑。”
方晋晚听罢,有意提醒说道:“公主殿下,苏丞相今日也要前去,而且苏丞相的马车一直停在府门外,晋晚看,苏丞相恐怕是在等公主殿下你一起前往孙家?”
李舒含神态闲然,并未有其他神色,只淡淡说道:“既然他在等,我们也一并出发吧。”
方晋晚听罢,微微低头,只抱手行礼道:“是。”
李舒含缓步走出了房间,方晋晚却迟缓愣在原地,他怔怔望着李舒含的背影,眼神里夹杂着一丝复杂情绪,苏卿臣可是他的仇人,当年他因为跟李舒含有共同的敌人,因而才走到了一起,这么多年以来,方晋晚尽心尽力为李舒含办事,就是希望能够借助李舒含的势力杀了苏卿臣。
可是直到现在,他把自己套牢进去,不仅没办法杀了苏卿臣为家族报仇,甚至还要劝说李舒含委身低头,与苏卿臣结盟,如今李舒含还真这么做了,她们夫妻之间缘分已经尽了,却有着一份盟约牵绊在中间,割舍不断,注定了这辈子都要纠缠到一块。
方晋晚心里有些不舒服,他不该喜欢上李舒含,好在他可以克制住自己,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,比起李舒含而言,他更在乎的是大业,可他心里还是隐隐有着一份不甘心。
李舒含出了府门,便看见了马车,丫鬟扶着她上了马车,苏卿臣正坐在里头,神情严肃,眯眼瞧了一眼她。
李舒含没有说话,只是坐了进去,随后马车缓缓驰行,二人都没有说话。
终于,苏卿臣忍不住了,开口问道:“公主殿下,今日是孙家大喜,不知公主殿下给孙家准备了什么贺礼?”
李舒含与孙家结盟多年,如今盟约一朝破,孙上阳要先违约断了跟她的盟约,李舒含自然也不会对孙家心慈手软,苏卿臣还是好奇想打听李舒含的计划。
李舒含只淡淡说道:“本宫只是小备薄礼而已,倒是苏相准备时日已久,想必苏相的这份大礼,一定让人很难忘吧。”
夫妻俩话里有话,都不挑明白了说。
苏卿臣微微蹙眉,直言说道:“你动谁都可以,就是别动秦雨容。”
“哼。”李舒含冷哼了一声,白眼问道:“苏相还真是只爱美人不爱江山,是不是今日只要秦雨容没事,本宫便是灭了整个孙家,苏相也不会插手?”
苏卿臣脸色沉沉,沉思了许久,才开口说道:“微臣爱的是公主,其他的统统不在意。”
“不在意?”李舒含挑眉说道:“那么今日苏相暗中在孙家附近布下的兵力要如何解释?”
苏卿臣嘴上说得好听,只要秦雨容没事,不管李舒含怎么折腾都行,可是一扭头,还是看上了孙家这块肥肉,早就开始出手了。
苏卿臣低语说道:“微臣这是防患于未然,公主殿下以为今日想动的孙家的人只有我们两家吗?”
宫里边那位早已经等不及要出手了,如今孙家账本下落不明,突然有人在暗中收刮孙家的家业,居然连他都查不出来,此事着实怪异,后来苏卿臣想了想,除了皇室以外,还有什么人能有这么大的势力?
李舒含瞪眼冷笑问道:“照苏相的意思,你今日布下兵力只是为了保护本宫?”
“正是。”
“苏相还真是厚颜无耻,满嘴谎言,你的人今日怕不是要保护本宫,而是要防着本宫,你苏卿臣今日要保护的人不是我,是秦雨容。”
苏卿臣皱眉说道:“随你怎么想,反正今日这事要是真闹起来,我不可能坐视不理。”
这闲事他管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