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今世道,修仙者所幻化的符咒极其稀缺,这衣物边缘绣满古老符咒,怕是赠衣的主人害怕你会遇到危险,所谓用心良苦。”陨泽用指尖顶着白皙如雪的下巴颏,眉眼带笑,很是意味深长的估摸道:“能为你花费这么大的手笔,看来你这位朋友跟你的关系倒是极好的,怕是财力门路也不容小觑,莫不是小公子家的美娇娘?”
古往今来,南明九州大陆盛行娃娃亲,尤其是些富甲一方的商贾世家,所谓越是拥有家财万贯越是夜不能寐,唯恐天下大乱家道中落,便将幼女和其他世家公子定亲,这样的话,两家缔结良缘皆家大业大,即使一方家道中落,好歹对方亲家总是能帮衬帮衬,也不至于落到太难过的地步。
美娇娘。
竹令君。
夜色浓郁,如一轮金黄的明月高挂于浩瀚无垠的天际,花夭离脑海里噼里啪啦的炸开一大串火花,第一时间所想到的却是那位叫作凌光的少年郎。陨泽语调故意拉长的话语如同调笑,瞬间烧红了脸和耳稍,她局促不安,顿时手足无措,不知该如何回答。
“莫要胡说。”花夭离欺负陨泽眼盲,脸颊发烫,感觉要如同烈火烧到耳稍似的,含糊不清的反驳他,“我无父无母,不过就是一介孤儿,哪里来的未婚妻愿意跟着我这个穷小子?这衣物是我一位朋友赠予我的,不是哥哥想的那样。”
透过清透的鲛纱看见少年郎手足无措的窘迫模样,陨泽嘴角噙着一抹了然于心的笑意,低着头抿嘴笑,一缕青丝滑落在肩侧光滑如流水的衣袍,一抹朱砂痣,白皙细腻的轮廓线勾勒出白玉似的五官,如同镀着一层金光,笑起来亦是如温润如玉的性情,难以叫人生厌。
“我也就不调笑阿辞了。”陨泽整理着被风吹乱的袖袍,眉心间藏有清浅的笑意,指尖划过绣着仙鹤的纹路,抬手欲要揉乱她的头发,花夭离满是警惕,眸光凌厉,浑身如同起了一层看不见的冷刺,几乎是条件反射间打掉了陨泽的手,指尖夹杂着凄冷寒风,两人皆是一愣。
两者眼巴巴瞧着对方都极为尴尬,花夭离呼吸错乱,目光呆滞的盯着打掉陨泽的手,欲言又止想要解释,可终究还是沉默不语,倒是陨泽先开口解围,“是我过于鲁莽无礼,还望阿辞小公子莫怪,只是瞧见你这般模样想起了我弟弟,他也是你这般年纪,一时错将你当成他,对不住。”
此番话语不过是给双方找个台阶下,进退有度,独自将一人的过错揽在自己的身上,是所谓的仙家风范,说白了就是迂腐,可花夭离总不能落了他的脸面,只能别扭的偏过头,顺着他的话随口一说:“你跟你弟弟关系应该很好吧,能有一个手足兄弟着实令人艳羡。”
寒风凄凉,骤然间变得死寂,刺骨的风吹过似要镶入骨头里,冷彻的冰寒顺着衣襟逐渐蔓延及全身,陨泽细白的指甲狠掐入古朴琴身,浑身剧烈发抖,牙齿磕碰打颤,细长的琴弦勒住他的指间,切破了雪白细腻的肌肤,殷红的鲜血溅落于琴身,触目惊心,渐渐散开,汇聚成妖艳诡异的残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