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夜来到醉仙楼的人,要么便是来寻乐子的,要么便是来给朱琳捧场的。被这女子一闹,倒是也没太大的关系,正好可以看这一千金的热闹。
却不想这女子竟只提了这么个要求,众人看热闹的心便收了收,这舞剑平日便没什么人看,而且这女子只提了一招的要求,只怕是没什么可看头了。
舞剑便舞剑呗,还取个什么“长虹吸水”的名字,也不知那招式本来便叫这个名字,还是这女子自己给取的。不管怎样,这个要求倒也不算太过分,阿余想,只是可惜了她那一千两黄金。
可……阿余朝朱琳望去,却见她已经脸色泛白,双手发抖,看她这样子,只怕她做不来这招。
她这副模样,阿余身边的那位年轻女子也注意到了,便端起茶杯小酌了一口,轻笑着提醒道,“醉仙楼的,或是在场的任何一位姑娘只要能表演好这招,都算你过关!”
她这话一完,朱琳立马像看到希望一般望向了台下。顺着她的视线瞧去,她望的竟然是昨日那位不太擅言辞的阿冬。此刻阿冬正站在台下,一副为难的样子。看这样子,她舞剑应该比朱琳要强一些。只是她这副为难的样子,不知是做不来这套动作呢还是另外有所顾忌。
阿余身旁的两名女子也注意到了朱琳的动作,那中年女子略思索了一下道,“到底是难得一见的表演,不如我就给姑娘两次机会吧!两次之内能完成就行,而且,这两次也不拘姑娘一人!”很是通情达理的样子。
倒是大方!只是,她花这么多钱难道真的只为看这一招剑舞?阿余沉思起来。
阿冬听完女子的话果然便朝台上的朱琳点了点头。朱琳明显松了口气,高兴道:“请客人稍候!我们先去准备一番。”于是便下台拉着阿冬去了后台。
台上于是便安排上了舞蹈,给大家助兴。
阿余因觉奇怪,便一直留意着身边的两位女子。刚刚朱琳一应下来,她们便高兴地点头了。真的只是想看看舞剑?
阿余又朝姬信望去,只见他似乎对这些全然不关心,只是自顾自,一杯接一杯地饮酒。阿余于是后知后觉地抱住了酒壶,果然,里面已经空了。
“公子,你怎么全喝啦?”这人!竟然趁自己分神便偷偷喝完了一壶酒!阿余苦着个脸。
看她这一脸的苦瓜样儿,姬信却笑了起来,“急什么?人家请我们呢,你想喝一会儿再要就是了!”
是吗?那他刚刚说只上一壶了。难道公子竟然这么穷吗?能多喝人家一点儿就答应让她这么可着劲的喝了?阿余看了看没什么变化的姬信提醒道,“公子,你喝这么多好不好啊?”
她这一脸红扑扑的样儿,还来关心他能不能喝?
“放心吧,你不倒下,我绝不会倒下!”这叫什么保证?
“我要是现在就不喝了呢?”
“那我也不会倒下,放心吧!”是吗?怎么就让人放不下心呢?
阿余把怀里的酒壶放了回去。
阿冬已经换了衣服出来了,朱琳则一脸紧张地站在一旁,双手不停地交替互握着。看样子,还是没什么把握。其实阿余倒是没多担心,大不了她替她完成就是了,反正最近练得也不少。
说话间,台上便响起《十面埋伏》的琵琶声来,阿冬已经开始舞了起来。
其实她前面舞什么都没什么关系,毕竟,这女子只是要求最后收剑时要用“长虹吸水”的招式,至于前面舞什么却并未做什么要求。
阿余看着台上的阿冬,倒是没有想到不擅言辞的她竟然会舞剑。
阿余平日里都是自己舞,要说看别人舞,那便是师傅了。可师傅往往只是舞几个动作而已,并不会和着曲子舞满一首曲子。此刻她也是第一次见别人舞剑,只觉得很是轻盈,看她舞起来怎么也不能把她和昨日那个羞涩迟钝的姑娘联系到一起。可见,阿冬平日里是下了些功夫练舞剑的。
阿余偷偷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中年女子。她竟是一副意趣了了的样子,独自一人拿着茶壶自斟自饮,似乎并不太在意台上的表演,竟似之前那花钱看表演的人不是她一般。是不满意吗?还是她只想看最后一式呢?只是为了看最后一那式便花那么多钱?
阿余又看了看姬信,他正招了个龟公过来,让他再去温一壶酒。还喝?也不怕一会儿醉了没人管!
再看看其他的客人,一些在专心看台上的表演,毕竟这可是千金买到的节目;还有一些则是抱了身边的姑娘在逗弄,大约是不喜欢看舞剑的人。
这么看来,并不是人人都像周贵妃一样对舞剑感兴趣。
阿余收回了眼光,其实她觉得舞剑挺好看的,钢柔并济,就像阿冬舞成这样便是不易。
站在台下的朱琳也悬着一颗心。青楼的姑娘便少有练舞剑的。最主要的原因是,这功夫难得练!舞剑不易,像阿冬是从小便开始练舞剑的,这么多年了,进步却不是很大。楼里请来教的师傅们就少有教舞剑的,像阿冬这样已经算是舞得很不错的了。另一个原因则是喜欢看舞剑的客人并不多,就像现在真正在看的人也没多少。
朱琳站在台下揪了帕子,马上这一曲就要完了,也不知阿冬能不能完成那招“长虹吸水”。
果然,琵琶一挑,曲子马上便要结束了。阿冬对曲子并不陌生,早就做好了准备,右手使劲一甩,剑便被抛向了空中。不算太高,但也有丈许。只看她能不能接住那剑了,阿余也紧张起来。
谁知阿余身旁的年轻女子却是将手里的茶盏往地上一摔!原本因阿冬已经将剑掷出了,大家都在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台上那支往下掉的剑,此刻这茶盏一摔,大家都不由惊了一下,包括台上的阿冬。她原本已经将剑鞘摆好,眼见剑往下落正要掉入剑鞘了,却被这声音一惊,手一抖,剑便擦着她的手掉到了地上。
虽说舞剑用的剑往往不开锋,并不尖利,可那剑却是从高处掉下来的,就算没有开锋,阿冬的手被它一擦,还是马上便流出血来。朱琳已经呆在一旁了,还好阿青机灵些,冲了上去,拿帕子帮她捂住了。
这一番变故倒是大家都没料到的。朱琳也不由自主的上前一步,指着那年轻女子道“你……”可到底没说什么。
“我什么?”女子并不生气,戏谑道,“我杯子掉了,不许吗?这个杯子应该不值什么钱吧,我赔就是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