君菀一时愣住,她手指还勾着宴盛司的衣服。
“你……。”君菀缓缓的皱起了眉头,“这是为你好的事儿你在这儿和我谈等价交换?你脑壳子没坏吧?”
宴盛司:“……。”
君菀啪的一声松了手,“爱穿不穿。”
君菀端着杯子,这杯子还是王大爷同款,白瓷,上边大下面小,杯身上还印着鲜红正气的大字。
建设祖国美好明天,妇女能顶半边天。
还画了一个举起拳头比出一个加油手势的女孩子。
据说这玩意儿是老王在老年协会分到的杯子,特别匀出来给了君菀一个。
“呼……。”君菀小心的吹着茶叶,然后贴着边边小心的嗦了一口滚烫的茶水,发出一声宛如老头一样的感慨,“哈……。”
她将茶杯一盖,语重心长的说:“年轻人不爱穿秋衣我知道,但是这个是为你身体好的事情是不是?等你老了这痛那痛你就知道了。”
宴盛司嘴角抽了抽。
“你穿了?”他问。
“穿了啊!”君菀把手缩进去,拽出了里面的一截秋衣给他看,“诺,你看吧,喜庆的很。”
宴盛司沉默。
大红色的。
君菀盖上杯盖,拿起放在旁边的外套看着宴盛司问:“我现在要去申屠家,你回去吗?”
“我为什么要回去?”宴盛司挑眉,“你带我一起吗?”
君菀:她为什么要带他一起?
大概是她困惑的眼神太明显,宴盛司咳嗽了一声说:“我和申屠家比较熟,你带上我,谈事比较方便。”
她肯定不是因为想看热闹才去的,也不是那么跳脱的人。
估摸着是因为之前和申屠蓉说的那个交易什么的。
果然,君菀听了这话之后点头了,“那我们一起去吧。”
两人坐上车,君菀给申屠蓉打了个电话,“我等会儿就过来了。”
“快过来!我家真是一出大戏!”
“嗯好,对了,宴盛司也来了。”君菀这话一出,那边的兴奋的声音就戛然而止了。
半晌后,申屠蓉不敢置信的问:“虽然咱们现在交情不一样了,但……但你要不要这么兴奋啊,还拖家带口的来看热闹?”
君菀:“……。”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。
“哈哈哈哈我和你开玩笑的,来吧来吧。”申屠蓉那边噗嗤一声笑开,“赶紧的,我那个哥哥果然要回来哭诉了,但是我早就给我爸爸看视频了,现在我爸就等着给他算账呢!”
君菀弯了弯唇,声音温柔,“挺好的。”
那个‘的’字刚说完,手机就就被宴盛司碰了一下,直接摁到了挂断键。
“啊,抱歉。”宴盛司一脸真诚,“刚才有蚊子。”
君菀看了看四周。
大冬天的会有蚊子?
“也可能是我看错了。”宴盛司舒舒服服的靠在车座上,还拉着君菀一起靠下去,“你不困吗?睡一会儿吧。”
“不困。”君菀老实说。
“傻。”宴盛司笑着摁在了她额头上,将人摁下来了,“不困也要睡,你现在正式开始处理集团的事情,哪怕君老太只是利用你,甚至不会给你股份这种实际的好处,但是对你自己也是个磨炼,你以后会变得非常忙,甚至忙的没有时间睡觉,我是让你找这种空隙的时间能睡就睡。”
君菀闻言笑了一声,跟着闭上了眼睛缓缓说:“你这过的比皇帝还忙。”
宴盛司半阖上眼,“所以你要多找我,你找我我不就不用在集团能出来休息了?”
他静静的等着君菀回答他,等了差不多有三分钟,却发现君菀一直没吱声。
转头一看,君菀已经睡着了。
但她眼皮还在轻轻颤抖着,这是浅眠,随便一点动静就能醒过来。
因为这个,宴盛司都不敢给她披衣服,只给司机打了个手势让他把空调调高点。
已经挑的很高导致自己汗流浃背的司机敬业的带着两坨高原红,毅然决然的又调高了两度。
等到了申屠家,车子一停君菀就自动醒了过来。
刚下车就看见了申屠蓉这倒霉孩子在门口高兴的朝着他们挥手,“快啊快啊,迟了你们就看不到好戏了。”
君菀:“……。”
宴盛司:“……。”
这孩子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家丑不可外扬。
三人一起往里面走,君菀就听见了上气不接下气的哭声。
“爸~”
君菀浑身一抖,这一声爸真是喊的哀怨绵长,仿佛那戏曲里被人害的不能再惨的悲情主角。
方康眼眶通红的看着坐在位置上的申屠天,也就是申屠蓉的父亲。
“我真不知道我在家里是碍着小妹什么眼了,她竟然要这么折辱我一个大男人!”
申屠天面色阴沉的能滴出墨来,他垂下头,看着自己这儿子,眼神平静到可怕,“哦?那你说说,蓉蓉她怎么你了?”
方康顿时就手舞足蹈的开口了,“我和小妹还有我朋友一起去吃饭,我那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挺喜欢小妹的,但是人虽然是我的合作伙伴,但是他人品不行,。”
“可小妹说她看上人家了,还说可以和人家交往。”方康一通胡说:“还,还在我喝多了酒之后,和那人说想和他好,开了房间等他。”
“当时我喝多了酒,但是也知道女孩子哪儿能这么倒贴不矜持?这不是丢咱们申屠家的人吗?”
“女人就算再怎么恋爱脑,也不能做出这种糊涂事是不是?怎么能这么不自尊自爱呢?”
君菀远远的看着,见那方康真的是声情并茂的,脸上的表情做的比电视里那些演员还好。
真是高手在民间。
“可!可我劝了小妹,我甚至跑去找她想要强行拉她回家。”
“但是小妹带了人,一棍子就把我打晕了。”说到这里,方康是真的伤心了,还带着后怕和惊悚恶心的感觉,他整张脸煞白煞白的,“还把我带进了一个房间里,给我换上女人的衣服,带上女人的假发,自己跑了不说还给那个合作人说开好房等他了。”
“我……。”方康是真的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了,“后面的事,爸,你也是男的,你一定明白的,小妹这是要我的命啊!”
方康痛哭出声。
君菀叹为观止。
一个人,竟然能把事实扭转成这样。
旁边的宴盛司却是因为看到了一出好戏,都忘记在君菀旁边装乖了,弯着唇就笑了起来。
那声音带着他特殊的调子,磨着人的耳朵,抵着大家敏感的神经,拉扯出独属于宴盛司的嘲讽意味。
大厅里的人刷拉一下就朝着他们看了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