锦绣一看杨倏琳醒来,哪里还顾得许多,委委屈屈的跪在杨倏琳的床前,就开始哭诉。
“若是,若是娘娘还不醒,奴婢都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老夫人,若是,若是……”
锦绣的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,落个没完没了。
杨倏琳被锦绣哭的眼红,自己也忍不住留下了眼泪,看这样子,倒是哭了锦绣这些天了,想来这么大的一个云烟阁,也是锦绣打理。
杨倏琳心中感动,拍拍锦绣的肩膀,才出口就是十分嘶哑的声音。
“今日之事,先不要告诉任何人,让我好好的休息一会。”
锦绣一听杨倏琳嘶哑的嗓音,心里十分心疼,立刻就从一旁端起备好的温水,递给了杨倏琳。
“娘娘,不急,你先喝口水吧。”
锦绣将水递到杨倏琳嘴边,让杨倏琳润了润嗓子,就将杨倏琳扶起,动作轻轻的,没有发出一点的声音。
杨倏琳靠在床上,总算是觉得自己好多了,看着锦绣,问道。
“我究竟是中了什么毒?”
“娘娘,是画胭脂。”
锦绣的眼中愤恨一闪而过,同时也是后怕不已,若是那天没有给自家的娘娘端上那晚参汤,那么这次那些贼人的心思倒是暴露的一览无遗。
“你说什么?是画胭脂!”
杨倏琳差点从床上跳起来,看着眼前的人,杨倏琳觉得有些懵神,怎么可能是画胭脂?这种毒药,可是毒死何瑾诚生母的毒药,在后宫使用这种毒药,无异于是在对何瑾诚示威。
画胭脂虽然十分难得,可是对于一些有权有势的人家,画胭脂只能说是一种普通的人难以企及的东西罢了。
可是,画胭脂之下不会有活口,现下自己至少昏迷了两天,可是自己不但没有死,凡是活得好好的,也就是说,那毒不一定是画胭脂。
“真的是画胭脂?”
杨倏琳有些不敢置信,呼吸都有些不畅,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良人,究竟是谁要置自己于死地?还用上了画胭脂!
“就是这个,不过幸好娘娘后面又喝了那个山参汤,险险的捡回一条命。”
山参?杨倏琳有些疑惑,这山参汤怎么又和画胭脂扯上关系了?
或许是看出了杨倏琳的疑惑,锦绣接着解释,说是这山参的药性刚好和那画胭脂相冲,那日杨倏琳喝了山参汤,刚好稀释了一部分的药性,又加速了画胭脂的发作,所以杨倏琳这才险险的捡回一条命。
“原来如此,怪不得。”
杨倏琳细细的想着,看来还是卫灵素救了自己一命,若不是卫灵素的山参,那么自己估计就要这么交待了,可是,究竟是谁给自己下的毒呢?
杨倏琳想不明白,虽然那日是在和张萱雪吃糕点的时候中的毒,可是张萱雪并没有什么事,再说了,张萱雪在宫中这么久,何瑾诚都没有摸清楚张萱雪究竟是哪一边的人,这样想来张萱雪也不是什么没有头脑的人。
断然不会在这种情况之下给自己下毒,可是那日有嫌疑的人,只有张萱雪一人,难道是说,下毒的是张萱雪的人,也就是说可是张萱雪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身边有人想要这么做,显然是故意瞒着张萱雪,可是张萱雪不是个蠢的,怎么会如此轻易就让人钻了空子?
看来,这一次是有人想要一箭双雕啊,既然除掉自己,又能趁机除掉张萱雪,倒是打着一副好算盘!
当务之急,还是找出张萱雪身边那个下毒的人,杨倏琳找到关键,就叫来锦绣,让她去一趟张萱雪的寝宫,话说到一半,杨倏琳忽然停下,摇了摇头,都说了张萱雪不是个傻的没既然自己能够想到,那么张萱雪自然是也能够想到的。
杨倏琳暗自笑了一番,打消了这个念头,记得何瑾诚想要张萱雪的底细,现在可是个十分有利的机会,只要张萱雪忍不住一动,那可就……
只要这样,张萱雪是站在哪边的,自然是能够一览无余的。
看着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的杨倏琳,锦绣犹豫了一番,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把慕容妙月中毒的事情一下高速自己呢?
“怎么,还有其他的事情?”
锦绣一向是个藏不住话的人,有什么全都写在脸上了,杨倏琳和她在一起那么多年,对锦绣一是了如指掌。
“延华宫那位,也中毒了。”
思量了一番,锦绣还是觉得实话实说,万一因为自己延误了主子的事情,那可就是罪过了。
“什么?慕容妙月也中毒了?画胭脂?”
杨倏琳实在是没有想到,这次中毒的除了自己,还会有其他人,更加没有想到那人是慕容妙月!
“不是画胭脂,”锦绣抿抿唇,飞快的看了一眼自家的娘娘,“顺贵嫔中的,是一种不知名的毒药,据说,那张脸,已经毁了。”
锦绣说话的声音也渐渐的大了起来,语气不忿,可是却无能为力啊!
“还有,那毒,据说是我们缝制的那件衣服。”
深吸了一口气,锦绣终于将心理的话讲出来,看着自家娘娘,心中满是担忧,如今,宫中的所有人几乎都认为那件衣服里的毒药只是杨倏琳事先弄好的,只要穿了这件衣服,那么就会中毒。
“你说什么?咳……咳……咳……”
杨倏琳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,显然这个消息也让杨倏琳措手不及。
“怎么会这样?皇山呢?难道皇上就没有说什么?”
杨倏琳询问道,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难看起来。
“皇上他,将皇后娘娘,秦贵嫔娘娘,娴嫔娘娘都找来了,说是要一同协助皇后,查明真凶!”
杨倏琳的脸色越来越沉,一股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,自己中毒就算了,可是好歹没有性命危险,可是慕容妙月那里。
若是不是那件衣服还好,可是现在居然在那件衣服上发现了毒药,自己这次想必是很难脱身了,可是,慕容妙月并不是什么一般的妃嫔,就算是有人在她的衣服上下了药,想必也应该会留下线索。
杨倏琳的眉头紧紧的皱起,一筹莫展,自己中毒的事情已经被她抛到了脑后,满脑子都是慕容妙月中毒的事情。
宫中不知道有多少人看着自己,若是现在就传出风声自己已经醒来,那么说不定自己就要栽了,杨倏琳灵机一动,喊来锦绣。
“我醒来的事情,你不要告诉任何人,对外只管说我尚未苏醒。”
锦绣虽然不知道自家娘娘为何要这般做,可是依旧答应了。
这几天,自己必须要好好的整理一下思路,若是这样做了,究竟谁才是最大的得利者,虽然十分的看不上慕容妙月,可是杨倏琳觉得慕容妙月有些话说的十分的有道理,鸟为食死,人为财亡,若是没有一定的目的,何必冒着风险做下这件事呢?
宫中的流言蜚语传的越来越厉害,慕容妙月的脸经过这么多天依旧是原样,没有半点好转,这让慕容妙月的性子越发的暴戾,动不动就惩处延华宫的宫人。
“娘娘,娘娘!”
浅夏拦着就要将手中的玉瓶扔到一边的慕容妙月,示意身边的人,赶紧将那玉瓶收好,那玉瓶可是皇上御赐的东西,也是慕容妙月往常最喜欢的东西,可是这几日,慕容妙月像是疯了一般,尽挑这些贵重的事物砸,可吓坏了一屋子的宫人。
“滚!”慕容妙月一脸的厉色,就连平日里宠信有加的浅夏都是打骂交加,更不必说旁人了,只要犯到慕容妙月手里,不死也要脱半层皮。
“来人,将瑛歌带来。”
浅夏灵机一动,拦着慕容妙月的同时,想到了那个原本是杨倏琳侍女的瑛歌,既然这毒药是杨倏琳下的,那就让她的侍女来给自家娘娘出气吧。
很快,瑛歌,也就是曾经的锦年就被两个宫人带到了慕容妙月跟前。
一身浅粉色的襦裙的瑛歌被压在地上,被摔碎的瓷器碎片狠狠的扎在肉里,很快,地上的波斯毛毡就被染得通红,瑛歌的脸上也带上了痛苦的神色。
“娘娘,你这是要干什么?”
瑛歌惊慌无比,看着宛如地狱中爬出的慕容妙月和身边人丝毫没有收敛的怜悯,一顾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。
“娘娘,你看这人是之前杨倏琳的侍女,现在不久乖乖的跪在娘娘的面前吗?终有一天,杨倏琳那个贱人也会像这样跪在娘娘面前的。”
浅夏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瑛歌,只是伸手接过了一边的侍女递过来的软鞭,这鞭子看起来柔软,可是是由牛皮鞣制的,打在身上,剧痛无比。
浅夏忽然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瑛歌,忽然想起,这人在身态上可是有足足八九分的相似,当初让人给她换脸,就是打着将杨倏琳取而代之的算盘,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场。
“娘娘,你看,这人和那贱人足足有八九分相似,娘娘就先拿她出气吧。”
“放开我,赶快放开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