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5章 第 55 章(1 / 1)

这片光景叫一个剑穗“看见”,江羽本人是无所谓的。

再有灵,也不是真的大活人。

能使唤来用用才是正解。

何况谁洗澡穿衣服。

江羽闭目靠在桶中,指挥那满背满身的搓澡小工:哪儿哪儿用点力,哪儿哪儿再回来搓一下。

水下的苏子是没吃饱还是遇水泡发站不稳了,力气怎么都没水上搓脖子的那些大。

用力。

忽然,江羽的手在水下精准地攥住了往他下三路跑的其中一缕。

他把那一缕丢开:那儿就不必了。

那一缕跟不懂眼色似的,被拒绝了搓前面,竟然又往后面跑。

江羽再截,这次把它直接丢出了木桶:狗东西。

除此之外,狗东西“用”起来还是十分顺手、合心意的——搓澡、添水、浇背、拿毛巾、穿衣一条龙。

江羽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,又喝上了店小二送上来的糖水,这一刻觉得不做大能都可以:人间,值得。

剑穗恢复了本来的大小,独自矗立在桌旁,像在默视江羽。

江羽瞥了眼被丢在房间一角的剑,眼神示意剑穗,可以了,行了,自己挂回去吧。

剑穗没动。

剑却凭空消失了。

江羽一愣,看向剑穗上的珠子:这狗东西邪性至此,已经能越过他这个剑主,自如控制剑身了?

也罢,再歪门邪道也是他养出来的,反正日后都在他身边听着他的话,也不会溜出去自成一方邪魔危害人间。

剑穗留下黏他就黏着吧,哪家的狗子不是时刻紧随主人的脚步?

却不自知,这其实很有点宠溺的意味。

剑穗飘在半空,像是在思考什么似的,尾部的流苏轻轻来回地荡了荡。

不几日,这一晚,江羽以凡人的作息,在夜里睡了一小觉。

这一觉有些不得了——睡的时候,有种难耐的、从未感受过的舒服,醒来后发现,亵裤湿了大片。

江羽暗自沉吟,目光落向枕头边,剑穗今日睡得格外老实,既没贴着他,也没搂他的腰,浑身上下的苏子写着一句“此地无银三百两”:什么都没发生,它什么都不知道,也什么都没做。

江羽把它抓了起来,另一只手扣响指,在指尖弹出一缕火光。

流苏架上火,火映着大能略显冷漠的目光:狗东西,不过近来跟他亲近了一些,做了他一段时间的剑灵而已,便已经掂量不清自己的身份了?

邪物就是邪物,竟趁他不防,令法身破戒。

剑穗的流苏在江羽手里静静地垂着,一副老老实实、甘愿被烧、无怨无悔的架势。

江羽自然没放过它,火焰变大,将剑穗烧了个干净。

而没了剑穗这载灵的“器”,剑灵自然要回到那消散在天地间、未被主人召唤的剑里。

江羽恢复了一个人,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。

并不知道,他的剑里除了当年被他误认为魔灵的大魔阎,那蓝渊血脉的主人,在以自身血脉献祭,剑炼成的那一刻,便也成了剑的又一个主人。

准确来说,既是剑灵,也是剑主。

如此一来,就算没了剑穗这个载体,“剑灵”也可以不回到剑身中。

只要在江羽身边即可。

于是在江羽又一次凡人作息、躺在床上睡觉的时候,梦中,出现了一道看不清面孔的人影。

那人影一看便是男子,于梦中卧在一张纱幔轻飞的软塌上。

江羽走近,那男子向他伸出了手。

江羽握住那只手,男子将他拉上了软塌,从后搂着他,同他低语、啜吻他的耳后。

又将他翻过来,半压在上,一点点解他的衣袍。

江羽很清醒,他法身已破,会做这样的淫梦并不值得奇怪。

他只是不解,他的梦,这样的梦,梦里怎么是个男人?

他从前没觉得自己有这方面的癖好。

当然,他从前也没觉得自己会喜欢女子。

只是一上来就是个男人,这不免让江羽恍然:原来是这样的。

人影已经将江羽剥了个干净,欺身而来……

醒来,不出意外,亵裤湿得透透。

江羽靠在床头回味梦境,又再次恍然:等等,他是下面那个?原来是这样的?

江羽大觉不妙:他的阶品在多数人之上,怎么到了床上就成了被骑的那个。

若日后他有心寻个道侣,待到要双修的时候,道侣一躺,等他,他也往道侣旁边一躺,等着道侣……

江羽已经提早尴尬了起来,又很无语,仙门双修时以阶品高低分上下的规矩,到底是怎么来的?

对他实在太不友好了。

但那梦还是很令他欢愉的。

而江羽自破境做大能后,从来都是想做什么便做什么。

那么令他欢愉的梦,自然不能只做一回。

反正法身早破戒了。

什么鸳鸯交颈,翻云覆雨,被涛浪涌……

直到这日,又遇到了佛提,佛提看看他红润的面色,再看看他手中的剑,直言那剑是个邪物,趁早丢弃。

还问:“你近来可是常有半夜泄身,梦中与看不清样貌的男子耳鬓厮磨?”

“弃剑!为时未晚,尚能补救!”

江羽那时候嘴上硬,说着什么比起人,他更喜欢他的剑,实则心底跟被人拿石头砸了脚一样——

那个梦,梦里那男子,那竟然是……

剑灵?

有那么一瞬,江羽准备碎剑了。

和尚那句“淫邪之物”,果然一个字没错。

而他很快意识到,剑灵如果脱离剑穗也没有回到剑身上,那碎了剑也一样。

至于该如何收拾那剑灵——

江羽连着月余,未再睡觉入梦。

不入梦,梦中那男子,剑灵,与他自然再无交集。

这日,剑穗凭空现身,飘在桌前。

江羽顺手摸过茶杯喝了口,掀了掀眼皮:终于按捺不住了?

剑穗伸出一缕流苏,隔着桌子,长长地往江羽手腕上一系,哄人似的。

江羽垂眸看了眼,不动声色,只继续喝着茶,不浅不淡道:“既是高人,何必委曲求全。”

言下之意:阁下惺惺作态给谁看?

连着江羽和剑穗的那一缕流苏似是僵住了。

江羽:“阁下想必便是剑中那点蓝渊血脉的主人。”

“当初我将你当做魔灵,如今想来,该是你不知因何原因被困魔息中,被我误认了。”

“我锻造神兵时你跳进炼兵炉,蓝渊血脉献祭剑身,我以为你成了剑灵,如今看来,你恐怕不止是剑灵这么简单。”

江羽想了想,一双犀利平淡的目光看向剑穗:“我是剑主,你也是,可对。”

“你以自身血脉炼成宝剑,既成剑灵,也是剑主,自然可以脱离剑身。”

剑穗静默。

江羽将腕上那一缕流苏扯开,扔回桌那头,以对峙之态,待客之道,也给剑穗斟了杯茶:“阁下既已暴露,何不以真面貌现身。”

剑灵的真面貌,却是不能跟个正常人那样说变出来就变出来的。

毕竟没有实体。

江羽当场捏了一个诀,在酒楼客房内造出一个如梦境那般的虚空。

虚空一现,剑穗当场自下而上化出人形。

那身形体态,赫然正是梦中男子。

而那张脸——

副本中,边在黑暗中灭妖边回忆往事的江羽:?

贺牧天?!

回忆画面里,剑灵顶着贺牧天的脸,手一抬,用不知何时又缠上手腕的一根流苏长线,将江羽拉到面前,拽进了怀里,紧搂住腰。

男人像在之前那数不清的梦境里一样,抱着人,捏江羽的下巴,哼笑:“以为我是你梦境意识中虚幻之物,就任由我床榻上施展、予取予求,发现我是剑灵,就翻脸道一句阁下?”

男人笑得邪性,面孔逼近,语气暧昧:“这么冷心无情,可是因为上一回没收好力,弄疼你了?”

剑灵没有呼吸,他们彼时却仿佛气息相绕。

男人不再多言,只用一双眼睛,深深地将怀中人看着。

怀中人溃败了,败在男人明目张胆的勾引里,败在自己法身破戒之后的欲望中。

他回搂男人的脖子,吻了上去:“那你今日可要轻一些。”

——

咔!

回忆到底结束。

江羽收了剑,不砍妖魔,不攻略副本,也不探寻什么副本和前世的关联和真相了。

回忆和过往经历那么羞耻play……

江羽:我要下线。

——

“轻一些?”男人哼笑。

他一只手往前往下,问道:“这里?”

搂着腰的那只手顺势往下,“还是这里?”

江羽用术法稳固了这个虚形阵,又在阵外的房间里外加持了几层防护。

还给剑灵固了固他在阵中的神魂。

男人又笑,在江羽耳边吐气:“大能之力,怕不该用在这里吧?”

江羽扯过他的领子,却问:“要不要?”

男人不再废话,只有行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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