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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叹了口气,把手机屏幕放在我的面前,当着我的面点开维信,给简议水打了维信电话。
我一看手机屏幕和他缓慢的动作,就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做了。
他的维信有两个置顶,一个备注是【最在乎的家】,是个四人小群,一个备注是【最在乎的人】,看那头像是我来着。
他没有点开和我的对话界面,但是在外面可以看到最后一句话,内容是冰冷无趣的两个字:
【已到。】
搜刮了下当初的记忆,印象中是他开车到我家门口等我时发的。
那时候我早就站在楼上偷偷看他开的车过来,发现他发了这个消息后,矜持地根本没有回复,在楼上又盯了他的车好几分钟,才缓缓走到楼下上车。
唉,往事不堪回首。
我有点庆幸摆脱了当初对他的迷恋,可是又有点遗憾自己就此丢掉了那份爱意满满的少女心。
喜欢一个人渣是不堪,可是喜欢人的感觉也是真的美好啊。我也就这么失去理智地沉迷过一个男人了。
简议晨很快拨打好了给闺蜜的电话,“嘟嘟嘟”的呼声让我从复杂的情绪中清醒过来。
我在等待闺蜜接电话的时候用余光扫了眼简议晨那半边毁容的脸,成功让自己变得更无情、更清醒了。
电话一直没通,简议晨按了三次,三次都是直到铃声最后一秒,都无人接听。
“你打电话吧,别用流量电话,有时候维信接收不了信息。”我不死心地说道。
简议晨都为我打了三次了,也不差这一次。
他凑我凑得更近,在我的眼前快速按下他烂熟于心的家人电话号码,又是等待简议水接听。
“你不存号码吗?”左右还要等,我随口问道。
“家人的我不存,存在手机容易不安全,我都背下了,”他深深看了我一眼,“我也把你的电话号码背下了。”
我没回应他,沉默着,他也不催,也沉默地看我。
作为背景音的电话铃声响了很久,又是没有人接听。
“还要打吗?”他问我。
我真烦这种需要人却偏偏等不到人的情况,可是也没办法,只好眼巴巴地说:“那你给她的维信留言,说看到消息立刻打电话过来联系。”
他听话地照做了,也是做完后不用我说,就主动给我看。
所以他是可以学着细致入微地照顾人、体贴人的,只是看他愿意不愿意。
“路冉,我会为了你做个尊重你的人,求你不要轻易放弃我们之间的感情,我都已经准备好我们的订婚流程了。”他见我恍惚,慢吞吞地补充了一句,眼睛亮亮的,像是那种为了捕捉到猎物而不顾一切的猛兽。
我想,是时候得打破他对我的感情判断了。
不然他总有理说我对他的感情,也对我沉甸甸的深度迷恋一直保持高昂的期待。
“你去我以前住的地方看看吧,在客厅墙上最大的那副摆设画后面其实有个小的保险柜,里面也存放有我的一些日记,但是和你看到的那些不同,那些都是简短的我对你的一些不大好的言行的记录。”我特地顿了顿,给他一点消化时间。
很快,我满意地看到他僵住的模样,于是我继续努力平静地说道,“我对你的感觉你也知道很复杂。我是喜欢你,但是那不是爱,那是一种羡慕你任性又张扬的迷恋,可是同时,其实有很多时候你的做事风格我并不喜欢。我把那些记录下来,一直提醒我和你不是一路人,也就能一直控制自己的情绪。所以我在你看到的日记本里对你的沉迷并不是全部,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喜欢你,我从一开始到现在都不大想和你在一起,只想远远地看着你,你能理解这种感情吗?”
这话其实我说得半真半假,我当然是迷恋他迷恋得不要不要的,迷恋到那保险柜里的关于他的丑事日记也阻止不了我的情感。
我不怕他去看那些丑事日记,我并没有在里面写他的坏话,都是关于他的客观记录。所以记下来对提醒我不爱他并没有什么作用。
我之所以记下来,只是因为我想记他的事情记得更详细一点而已。
这些坏事放在那个我安心痴迷他的日记本里不大好,我看到会难受,所以干脆记在另外一个本子上,又锁入保险箱里,眼不见心不烦。
但是他不懂啊,那我便利用起来,当做我情感还可以分裂的一个证据。俗话说,爱一个人就要爱那个人的全部,既然我受不了他的缺点,也不想和他接触,说明我是真的不够爱他,他所谓的我为他要死要活的过高期待就可以戳破。
他情绪明显有一阵不稳,但很快安定下来,虽然撇开头不看我,像在生闷气,可是他很快又说:“没关系,我不在乎。”
我愣住了,怔怔道:“我没你想象的那么爱你,你也不在乎吗?”
他的嘴角还是比较僵硬,想勾起却勾不起来,但他还是语气温和,似乎真的很通情达理一样:“你和我姐关系近,肯定对我有所了解,你以前又没有接近我,应该不止是因为我年龄小又是你闺蜜弟弟的原因,我隐隐已经察觉到你看不上我了,对此有过心理准备。所以没事,不过是回到最初一点点判断而已。”
他抿了抿嘴角,总算是能把嘴角勾上去,可以转过头直视我,并给我一个如冬天阳光一样温柔的笑意了:“没关系的,我不介意。你觉得你还不够爱我,那以后我努力让你爱我爱得最深就是了。不过就算你不够爱我,你也在危难关头第一时刻想保护我,对我来说,这份爱意,已经是很沉重的了。我为了你,做什么都可以。”
我:“……”
我大意了,我忘记在他误以为我爱他发狂之前,他有过怀疑我看不惯他的时期了。有那个做铺垫,我说我介意他的一些臭毛病,他当然不以为然了。
他现在一副什么都可以妥协的鬼样,实在是好棘手。
正当我又在绞尽脑汁地想对付他的办法的时候,他的电话终于想了,我心中立刻一喜,想开口让他赶快把电话拿给我,可是在过于激动的时刻,我又说不出话了。
我的世界瞬间一片黑暗,我怀疑老天在整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