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支支战队冲出军营的训练场,他们都是身上披着“铁乌龟壳”的士兵,但是一个个奋力跑得飞快。
最后到达终点的三个战队将会挨罚,尤其是已经因为集合行动太慢而被罚了五圈的基克战队,为了不继续受罚,像一群脱缰的野马那样飞跑起来,冲在最前面。
艾欧尼亚城外,平原尽头的森林边缘,另外一项训练已经在瑞吉纳德的授意下开始了。
阿卡丽穿着紧身忍者服,晃动着一双白皙而健美的长腿,绕着集结在此的一百人组成的队列,走来走去,上下打量着每一个人——
从目光所显示出的精神状态,到肌肉轮廓显示出的体力,甚至还会蹲下来,用女子特有的纤细的手抓抓这人腿部的肌肉,蹲姿令她的美腿从两侧开衩的忍者服中完全泄出,看得很多年轻的小伙子深感不自在。
她不时把一些人拉出队列,说出一声:“你,走吧。”
这些人都是经过简单筛选的斥候预备兵,到阿卡丽这里依然需要进一步筛选,柔韧性不足,体力不够,精神过度紧张——虽然这可能反映出此人很重视这次训练,但是她不需要这种容易紧张的人。
紧张容易生出慌乱,慌乱则容易出错。
“都吃饭了吗?”扫荡过整个队列之后,就只剩下了十来人。阿卡丽深色的眸子散发出的冷漠,倒是与她心中对第一次担任训练教官的兴奋截然相反。
“没有。”他们不整齐地回答。
“很好,那你们今天也不用吃了。挨饿是侦察兵最基础的一课。”阿卡丽说,“你们正式成为新兵,今天的训练很简单,我们来玩躲猫猫。”
女忍者俏丽的脸颊上露出微笑,那是一个充满鬼点子的狡猾微笑。
她望了望旁边岩石上的简易日晷,开始讲述规则:“一刻钟的时间,你们藏进森林里,无论躲在哪儿都行。但是可别让我找到,惩罚游戏的话可是很有趣的哦。”脸颊上跃动起危险的笑意。
“开始吧。”阿卡丽转过身,凝望着日晷,阳光与影子的流动使得时间的流逝在褐色的土地上变得清晰。
现在她越来越觉得,命运真是某种神奇而神秘的所在,在均衡教派没有毁灭之前,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有机会像这样训练忍者,她以为自己会像母亲一样,只是不断精进暗影之拳的秘奥义,而后理所应当地成为暮光之眼的妻子,再将自己修炼时的经验心得传给女儿。
怎么会想到自己也会英姿飒爽地站在新兵之前,扮演那个威武而又重要的教官。
影子慢慢到达了她划定终点。
阿卡丽旋过身,双掌在胸前清脆地一拍合十。
“我要开动啦。”
她把忍者的面罩拉起,遮住了勾起的嘴角,只余下一双笑意危险的双眼,身影矫健地掠入森林。
……
“绝对不行!那是原生的草地!艾欧尼亚存在开始就没有任何人动过它们。异邦人你要知道,那是与艾欧尼亚的生命相连的,圣王普雷希典造墙的时候,都为了这些草地把城墙向外开出百米!你现在居然要——”管理城内园林的负责长老喋喋不休,据理力争。
“必须除掉。”瑞吉纳德不耐烦地说,“你要等诺克萨斯人把它们变成火海,包围我们的城墙之后再拉出人手救火么?”
他转身拉过艾瑞莉娅:“这事交给你,我已经找了一批农民,他们是来城中避难的,也愿意为我们提供帮助,你带他们把草都拔干净,城墙内侧,诺克萨斯投石器的射程之内,不得有任何可燃的东西!我现在要去见‘刀疤’,他人在哪?”
“应该在临时医院。放心,我保证完成任务。”艾瑞莉娅嘿嘿一笑,没过多久就带着一批农民过来,他们带着自家的镐头,像在田地里除杂草一样将草地翻成褐色的土壤。
只留园林长老跟在后面大声疾哭:“天哪,你们这群强盗,我的草,我草……”
瑞吉纳德已经赶到战地医院,这里是一栋大而坚固的石料建筑,原来是城市的驿站,类似于瑞吉纳德所熟知的酒吧,一楼有宽敞的大堂,二层则有很多房间用于提供住宿,从大堂掀帘而入有一个小小的院落,有井水可以取用,还有几个房间与院落相连,分别是仓库和后厨。
现在它已经被战争状态征召,和靠近城墙的多数建筑一起。无用且易燃的房屋拆除,坚固宽敞的留下作为各种功用。
这栋建筑很合适,取水方便,大堂宽敞可以安置数量众多的伤员,进行简单的处理,重患则在二层休养治疗,后院可以堆放药材。
工人们正不断向这里运输草药,并且带着材料对这里进行简单的改造——他们把门槛拆除,台阶抹成微微倾斜的坡,保证从外面进入是一条平坦的通路。
“刀疤”在这时候赶来了,他是个大块头,绝对是个勇猛的好手。
“为什么让我做这种事?男人就应该战死沙场!救治伤员是女人的事情!”他怒气冲冲地赶过来。
“因为你是最优秀的战士。这件事只能交给你。”瑞吉纳德缓缓地说道,“担架兵是最重要的部分,我们以寡敌众,任何死伤都可能使我们受到重创,必须是最了解战场的人,才能知道什么时候去救治伤员是最安全的。担架兵没有武器也没有防具,只有真正的勇士才能把他们迅速培养成不惧死亡的战士。合适的人选只有你,‘刀疤’。
大块头的情绪慢慢被瑞吉纳德的话语抚平,他挺拔的鼻梁下涌动着悠长而稳定的呼吸。
“你要与他们一起,现在的训练是这样,到了战场上也是这样,你不必手抬担架,但你必须随时在他们附近,这样才能对变幻莫测的战局做出最快的预测,你要为他们安排最迅速、最安全的路线,救下每一个伤员。你会有一把盾,但是没有太重的铠甲,必要的时候你要掩护他们。这很危险。”瑞吉纳德说,他声音像是奔流的大河,平静而有力。
担架兵们已经在外集结,运输工人将制作好的担架放在门前,担架上放着沉甸甸的沙袋。
“训练内容简单但是枯燥,你带着他们不停地跑。从这里到城墙上,必须熟练到闭着眼睛都能通过!尤其是城墙的石阶,那里不仅消耗更多体力,还考验两个人的配合,任何时候沙袋都不能摔落出去,因为那里将来是你的战友。没问题吧?”瑞吉纳德说。
“刀疤”发出一声沉重的鼻息声,算是接受了他的调遣。他走出临时医院,担架兵们纷纷惊讶于这位大块头训练教官,这位将和他们并肩作战的显然是一名骁勇的战士,而不是瘦弱的后勤官。
“开始训练!”大块头的大嗓门在临时医院门前回荡开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