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修行去了……说是你给他的法门助益极大,他有望在夜游境界走到尽头,一窥日游道境。”
“那倒是不错!”
宁无忧感慨:“若是孔哥突破顺利,对我们的算计也是有利。”
“孔哥人呢?”
秦珩打量了打扮的颇为陈旧,但仍然清爽的小宁一下,这般样子的他仿若初见,
秦珩点点头,他也不知从何处给宁无忧端来一份凉面,嘱咐道:“没吃吧……先吃点。”
道修自然是听话点头,他看着男人把面拌匀后才递给自己,出声道:
仔细一想,似乎也就几件不入流法器的价值。
盘算胸前百宝囊中孔合‘所赠’的宝物……
小宁:我真富!!
宁无忧跟着踏进宅院,这宅院倒是宽敞,也不知在这寸金寸土的国都价值几何。
“你们两人租下这么大一个宅院?”
开门的正是秦珩,秦珩目光扫过门外,便让宁无忧进门,出声:
“布局好了?”
宁无忧七拐八拐,来到城中某处小巷,这又是一个不大的宅院。
“咚咚……”
却说这边小宁跟着徐天磊一行镖客进城后便独自告辞,独独留下了自己的玉牌用以算计。
“我办事,你放心……”
秦珩摸摸鼻尖,脸上带点无奈:
咦……
“孔道友说他不差钱……”
“啧,有这样的朋友真好!”宁无忧神念扫扫四周,这宅院自然没有阵法布置,亦或是奇花异草点缀,但这么大块地,在昇河城内价值应该也要千金的……
黑色的木门被敲响,宁无忧感到一阵熟悉的气息靠近,接着面前的大门便被打开。
“哥!”
“多谢哥……”
秦珩自然是含笑,他看着小宁白净的腮帮子一鼓一鼓,心里总有种投喂的乐趣。
宁无忧嘴里动着,感受到目光,心里一热,莫名道:
“哥这没去修炼,特意在……等我?”
秦珩直视道修的‘目光’,语气自然带着些许宠溺:
“自然……我不备着,想来依着你的性子,是能逃过一餐便是一餐了。
总归是要照顾好你……”
神念感受到秦珩温柔的目光,道修心里一荡,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滋味。
他下意识低头,嘴边麻木的嚼着面,出声,也不知为何便有些羞涩的转移话题:
“既然拿到火种,哥,你便也去修炼吧……
总归此后有我布局,必要时刻大家再一起出手便是。
‘胎化易形’小成……自然有你想象不到的好处!”
秦珩笑意盈盈,眉眼温和,出声道:
“我自是相信小宁的……
那此后一段时间,我不便陪在你身旁,倒是劳烦小宁自行注意安全了。”
宁无忧心里一边暗道这遇到麻烦指不定是谁帮谁呢,面上却在武者关切的叮嘱中频频颔首,承诺道,
“我的手段,哥应该是知道的,不提修为灵器,我身子里可还有一尊大妖在呢……
再不然有祖师目光注视,自然是不会让我受到一丝威胁。”
秦珩颔首,自己都没有察觉心中因为要与道修短暂分离而产生的不舍,他目光温热的注视着小宁,再叮嘱了几句后,便目送身材单薄的小宁离开。
秦珩见黑色的木门终于被关上,灵觉差距到东边厢房孔合所在传来的一丝丝波动,他心里一动,最后走入北边厢房。
盘膝坐于地上,秦珩手腕一转,一枚散发蓝光的宝珠出现在他掌心。
赤红的纯正真气一丝涌入,珠子上的蓝光封印顿时破碎,化作飞光。
啾……
空气中隐隐传来凤鸣,房中的温度陡然上升一倍不止,温暖祥和的气机弥漫在厢房,让房中花瓶里插着的几朵焉掉的花朵重新盛开。
秦珩目光炙热的看着这团赤色的凤凰火,这还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一睹圣颜……
上一次他家掌门直接便出手封印了,倒是没有给秦珩观察的机会。
目光透过这团沐浴生机的火焰,秦珩想到了自己等人为了获取它的种种算计(?),心境颇有些不平静。
耗费了这么多算计得来的先天之物,也不知能给自己带来多大的造化……
秦珩识海中有一张神异、流露先天道韵的图卷缓缓摊开,他心一定,一道赤红的真气裹挟南明离火进入了丹田……
想想小宁给自己的这门顶级神通尚未小成时便有的诸多神异,又想到这神通修成的苛刻程度,秦珩思绪波动。
这下,便让他来见识一番小成的顶级神通‘胎化易形’,有何不了得之处吧……
溯反先天,提升跟脚……
虽然不知对战力有多大的提升,但或多或少,总该对未来的‘人祸’有所助益。
成为没有长生者神兵的‘人祸’,这可是天大的机缘,一旦功成,天道自发给予天眷,对于未来渡劫,都是好处多多……
厢房内,凤鸣不止,秦珩的衣裳已经被燃尽,一道道赤色的流光裹挟浓郁的先天气机为他伐毛洗髓,隐约见去,火光中的人形似乎化作了真凤,在神火中极尽涅槃,气息开始浑厚浓郁,气机也一丝丝华贵了起来,隐约有五德之气缭绕其身……
火焰中,有真凤在涅槃,等待……新生!
……
另一边,一出宅院,宁无忧自然而然收起了面上的从容,又显得一派迷茫而无助。
身着白衫的消瘦少年在车水马龙的路上走着,他左看右看,像是无处可去,昇河极大,一时之间竟是找不到他的容身之处。
宁无忧心里门清,他神念扫过一所看着颇为气派的酒楼,想着凭借前身的文化底蕴,想来当一个账房先生应该是绰绰有余……
再不济,一个端菜小厮也是当得。
毕竟都是他宁大天骄飞上枝头变‘凤凰’的短时间踏板,倒也不必过分挑剔。
随便什么差事都欧克欧克的啦!
说着,他便脚步略微有些迟疑,走向了身边靠近的最近一家酒楼。
酒楼中一伙数十位身世显赫的俊男美女正在夜宴,时刻倒也差不多了,众人也便起身一并散去,大家都未分家,自然家中还有长辈约束,不敢在外玩得太晚。
下楼时,他们便见以面容俊秀、身材消瘦的一名少年正在和酒楼的掌柜说着些什么。
宁无忧心里一跳,神念扫过这些身上或多或少有些修为的小年轻,心里明白这应该便是京城中一些达官显贵的子女了。
出于谨慎,他下意识不想引起几人的注意,便侧身,那掌柜的则是一脸笑呵呵的迎过去,全然不见在小宁这张无辜脸面前的刻薄。
“宁小姐,杨少爷,吴小姐……您们结束了?”
看上去是领头羊一般的骄纵少女下巴轻点,显得有些趾高气昂:
“还是如往常一般记在我宁府账上便好。”
掌柜的连忙答是,面上一派笑意。
小宁则是听到宁府的时候,耳朵下意识竖起,神念悄无声息的扫到这名领头,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少女身上。
“姓宁的女子……莫不是那不知真假的便宜父亲孕育的一子二女中的哪位……”
心里思绪流转,宁无忧却是下意识收敛气机,不想冒然引起注意……
为了稳,为了此前埋下的暗线起作用,宁无忧止住心中惑神的念头……
他,宁大天骄不是仗着修为胡来的人!!
人家靠的是头脑……
咦~
头脑解决不了的时候,那才不得不动用那么亿丢丢的武力。
懂得都懂!
怕什么来什么……
领头的少女似乎余光注意到这边的宁无忧,心里平白产生一丝忌惮,她神使鬼差,出声道:
“那是何人……”
沿着少女下巴所指的方向,掌柜的含笑开口:
“来应聘酒楼先生的……方才小老儿考效了一番,倒是有些学识……可惜小的店里最近倒是不缺账房先生,至多只能留下来当一个小厮。”
宁无双颔首,眉眼带着一丝阴邪,整个人虽然处于花季,但却有着不符娇美外表的心里。
不顺眼就丢远些,总归是个贱民罢了……
宁无双一贯以来受到的教育不说唯我独尊,对这些底层的贱民也没什么同理心,她美目扫过少年消瘦的身形,心里有些不爽利。
“既然识字,当一个小厮也是可惜了……
苏巧巧,方才你不是还说正愁家里幼弟少个书童嘛,这不正巧盼什么来什么……”
“什么……”
苏巧巧心里一跳,她面容有些惊疑,明明方才自己还吐槽自家幼弟性情阴晴不定,已经杖杀数个‘不听话’的书童,但仗着武道天赋不俗,父亲都是毫无怪罪。
如今这怎么……
这面容清秀的少年又是什么招惹到宁大小姐了?!
但家室不如人,向来她都不是众星捧月的那个,在一行人面前自然也不敢抚了宁府大小姐的面子。
身材窈窕的苏巧巧上前两步,娇声道:
“也是宁姐姐费心了,我竟还没想到这茬。”
宁无双满意颔首,对苏巧巧理解她意表示肯定,
“哪里……到底我们姐妹情谊深厚,哪能不时时刻刻念着你……也是巧巧脸皮薄,竟不好意思常来我宁府小坐,这可叫我平时分外寂寞。”
苏巧巧心里一喜,自然是知言达意,一番告罪之后,宁无忧自己都没料到,他的去处已经被两女三言两语之间定下。
掌柜的倒是一脸喜悦,冲着身边脸色有些古怪的宁无忧道:
“还不答谢两位小姐大恩……到李学士家伴幼子当个伴读,可是比在我这当个算账的快活多了。
教好苏家小少爷,指不定学士老爷一高兴,便提拔你个小官当当……”
宁无忧心里微动,下意思感觉到了算计的滋味,夜游道修心里波澜,自然不会是空穴来风,兼之老艺术家察言观色,这掌柜的或许真以为是个好差事,但看这群男男女女,倒像是个要命活啊!
总归跳板,干啥啥一样……
宁无忧心里微苦,无辜的脸上却是表现出感恩、欣喜的表情,混像是没有注意到在场少数几位眼底的怜悯同情。
莫名其妙走出酒楼,跟着苏巧巧的马车走着,身份低微的宁无忧倒也不好在车水马龙的街头接近苏巧巧,读取她的记忆。
马车走了许久,来到一处满是高门大院的大街,宁无忧感慨自己也是好久没遭过这罪,的亏了自己仙肌玉骨入门……
苏巧巧带着宁无忧在一众小厮的小姐问候中走进赤色大门,一眼便是长长的廊道,苏巧巧身边是贴身的婢女,身后几步是家丁。
“这是我为小七找来的新伴读,你且带他下去安顿。”
苏巧巧身后一名身着青衣的侍女瞳孔一缩,余光扫过身边这个面容白净的少年,心里有些同情:
“是,小姐。”
青衣侍女一躬身,便示意宁无忧跟她走,走向了府中偏僻些的宅院。
一处装修的精细的院前,青衣侍女和一名灰衣家丁交代几句便离去,宁无忧自觉跟到灰衣小厮身后。
“兄弟怎么称呼?”
“苏叶,叫我叶哥便好。”
灰衣小厮叶哥答道,宁无忧还没来得及在套什么话,苏叶自发开口:
“兄弟这是怎么找到的这个活计……
不怪哥多嘴,城中人不知这小少爷是个什么脾气,我府中却是人人皆知……
你需谨记,接下来伴读便伴读,小少爷学业什么的一概不要去管,好好顺从小少爷的心便是了。”
宁无忧像是有些疑惑,白净的脸上颇为迷茫:
“叶哥,这是为何?”
一处房前,苏叶压低嗓音开口,像是怕被什么人听见:
“小少爷脾气暴烈,兼之武道天赋极佳,如今已是后天武者,前几个试图管教的,不说丢了性命,也是遍体鳞伤……”
说完,他也不再多说,只是走前最后交代了一句:
“听哥一句,陪读便陪读,别忤逆小少爷的意……
唉,好好的一个书生,竟是又不知被谁算计了。”
宁无忧看着身前的房门,空气中颇有些灰尘,他心里一定,思绪流转,想到了那个宁无双……
看那群人的样子,应该都是知情的才是……
说来大家无缘无故,如此歹毒心肠算计无辜群众,那被他小宁用作工具人,也算一报还一报了……
宁无忧眼底一暗,古井似的眼底有些许波澜,还有一句话,他不知当讲不当讲……
所谓的武道天赋极佳,便是突破后天这般草率的嘛……
毫不夸张的说,他一个道修不动用神通神念,也能分分钟锤爆这小少爷的狗头不是。
但,有一说一,一个柔柔弱弱的书生入城便遭受了这般算计,还真是怪不高兴的,即使这可以使他的出场更凄惨些……
……
另一边,话说这李嬷嬷眼力高绝,兼之与李相关系亲厚,自然是知道诸多城中密事,方一看见这玉牌前一段时间宁侯的笑闻便浮现在她脑海。
李嬷嬷唤来身边一婢女,吩咐她去请老爷过来一趟,便说是她老婆子找干儿子有事。
一边,李嬷嬷和徐九龙搭话,她满是褶皱的脸上布满笑意,也不隐瞒:
“这可是上好的青玉料子,这么大一块保守估计价值百金……你小子从何得来的这般宝物?”
徐九龙身子一震,修长有力的手上端着的茶水都倒出来不少,他心里震撼,满脸惊恐:
“嬷嬷莫不是搞错了……这是我一友人赠与我的,怎么会……”
想想宁无忧的凄苦,徐九龙咽了一口唾沫,如此宝贵几个字却是说不出口,对他而言,这已经是难以想象的大数字,便是这一车子丝绸的押金也不过堪堪十数两金子罢了……
徐天磊本来见侄儿与李嬷嬷交谈,心里也乐得成见,毕竟李嬷嬷身份在李相府中也不算低,但一听这玉牌的价值,也是虎躯一震,纵然他走南闯北,见多识广也是面露难以置信:
“嬷嬷莫是看错了……这只是一荒野山民赠与的玉牌,只是说是未曾谋面的父母留下的纪念,怎么会如此宝贵……”
李嬷嬷脸上有些不高兴,但心里却是一动……未曾谋面的父母,城郊荒野山民……
这条件也是一一对上了!
“我老婆子一生见过多少奇珍异宝,难不成会这点眼力都没有?说来也惭愧,这么大一块青玉也是罕见,我家大人也是喜欢的紧……
我已经派人去叫李相了,麻烦两位再等等,看看我干儿子怎么说……”
李嬷嬷话音刚落,屋外沉稳有力的脚步传来,听着便是武道修为伴身。
徐天磊心里一震,抬头望去,便见一面容威严的中年男子负手在后,踱步走来,他身边缭绕威严有序的气机,正是文道成就卓越,武道亦是臻至先天之境的高手,吴国一品李相。
李相身着黑色长衫,瞧着便是古朴正经,见到李嬷嬷,却是脸上有着敬重:
“干娘唤儿子来此,可有何要紧事?”
李嬷嬷满是笑意,靠近她这一生最大的骄傲,低声细语几句,便见那李相表情一变再变。
李相目光一定,面上多了些亲和:
“两位来此,有失远迎……这玉牌我确是心仪的紧,不若便卖给我,价格自然是不会亏待了两位。”
徐九龙眼睛一动,刚要说什么,就被徐天磊抓了一把袖子,便听见他叔叔开口:
“李大人言重了,您想要这玉牌,也是我们的荣幸,何谈这钱不钱的……”
“话不是这么讲,”李相在主位上坐下,有下人端来清茶:“这般料子用作我夫人的生辰礼物也是使得,这般宝物便是市面上也是罕见……
如此,听闻是小友友人所赠,我正想认识一番,不知是否还有其他料子……我夫人毕竟钟爱黄玉,我送她青玉也是不美。”
“怕是难从李大人之愿了……”
“嗯?”
李相疑惑,下一刻便听见徐天磊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和盘托出……
末了……
李相送走徐天磊、徐九龙叔侄,他把手上的玉牌交给身边的小厮:
“把这玉牌送去宁府宁侯手上,他自然会来见我。”
“是。”
黑衣小厮接过玉牌,消失在黑暗中。
面容苍老的李嬷嬷靠近李相,出声道:
“可是传闻中那块?”
李相闻言轻笑:“也是干娘有心了……有这般玉牌,何愁那宁也不在两位皇子中站队……”
大殿下燕寒位列人榜,天资奇绝,又是嫡长子,按理来说应该是太子的第一人选。
但不想三殿下燕离据说天资更是非凡,按吴王酒后笑谈,便是‘我儿燕离有长生之姿’,胜出燕寒不止一筹。
如此,太子的人选可谓久久未定,空悬已久……
李相作为革新派,嫡女已经与燕离定下婚约,自然是希望支持三殿下的人越多越好……
毕竟燕离得吴王意,有望王位,若是登临绝顶,他李府出一位母仪天下的王后,更能得享更多福运,可再昌盛五十载……
他此刻仗着天色暗沉,城中虽说车水马龙,行人不少,但道修可以收敛气息,也没有什么人会注意到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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