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月时间,如果真是被人捉去炼魂,如今就算找到也没有挽回余地了。
祁禹秋叹了口气道:“您想找回女儿心情我能理解,那也不能逮着个人就使劲儿折腾人家吧?你身为玄学中人,肯定能看出这小子虽不是什么善人,但也没到闹出人命那一步,问问就算了,何必还把人抓起来折磨呢。”
老太太笑了一声,道:“小伙子,你确实是有两把刷子,但天地广阔,总有你不知道事情。我们那里人,生来便用特殊方法在身上画下图腾,寿终正寝人身上图腾会随灵魂离开**,而冤死惨死之人,身上图腾则会一半留在身上,另一半记在与他死亡有关人身上。”
“剥下留在亡人身上图腾,便能顺着二者感应找到另一半,这位小哥虽然面无share:n之像,但我女儿身上图腾可有四分之一在他身上,你说我不找他找谁?”
老太太从自己怀里掏出一张布,上面是一朵浅粉色花,只不过盛开花朵只剩一半,另一半像是被一刀切下了一般消失了。
“这东西刻印在灵体上,去不掉,你看看他后腰,是不是有一样花纹。”
祁禹秋示意白兴腾转过身,果然在他后腰位置看到了几片花瓣。
“怎么回事?”祁禹秋沉声问白兴腾。
白兴腾扭头想看,却怎么都看不到,他有些惶恐道:“我不知道啊,这花怎么就出现在我身上了!”
白成业气得额头青筋直冒,怒吼道:“说,你到底把人家女儿怎么了?”
“白先生,你先别急,让他把话说清楚,”祁禹秋见他对着空气一顿乱锤,有些无奈道。
白兴腾哭丧道:“我说,我什么都说,你给我点时间好好想想嘛。”
“我和姬笑笑认识时间也不长,当时是她主动追求我,我见她长得挺好看,性格也好,还是魝大高材生,就开始跟她交往了……”
姬笑笑眼睛很大,鼻梁很高,笑起来甜甜,但是性格又十分飒,白兴腾当时也是真心喜欢她,两人认识了一个多星期便在一起了。
和以往女朋友不同,姬笑笑从来不会给他要东要西,出去约会也是挑一些很平价地方,还会攒钱给他买礼物。交往一个月后,白兴腾就把她介绍给自己朋友认识,还带她去各种聚会,生怕她融入不了自己交际圈。
他那些朋友玩惯了,并没有把姬笑笑当回事,但是姬笑笑却一直很努力想要融入他们,白兴腾见她每次在那几个人面前都笑得十分勉强,也不太高兴,和几个人说了几次没什么效果,便不再带着姬笑笑去找他们。
姬笑笑问他为什么不出去和朋友聚会,他说了原因后姬笑笑还劝他不要为了自己和朋友闹别扭。当时白兴腾还十分感动,觉得姬笑笑这样一个爽朗女孩儿,竟然为了他做到这种地步,实在是太难得了。
于是他再参加聚会时,会专门挑一些比较正式才带姬笑笑一起去,去了没几次,白兴腾就发现自己还是太天真。那些聚会上有不少身家比他更好,没几天他听到朋友说,看到姬笑笑和别人一起去约会了。
当时白兴腾都傻眼了,他没想到,自己竟然是姬笑笑选出来往更高层次爬跳板!
姬笑笑新男友正好是他们家公司合作方老总小儿子,那是他们惹不起人物。他不想忍这口气,但是没办法,忍不了也得忍,从此也没有和姬笑笑联系过。
“我们分手一周后,听说她就搬去跟新男友同居了,我被带了绿帽子,总不能还老关心她事儿给自己添堵吧?”
“我半个多月都没看见过她,我们俩最后一次见面好像是在一个会所里,我们哥几个一起去给一位叔叔过生日,她好像是陪着新男友在那里玩儿,我去洗手间时候看到她趴在我们门口往里看,还一副泪眼汪汪样子。”
“我当时就在想,她八成对我余情未了,是不是被逼着和我分了手,又没法说又舍不得我,才为了看我一眼扒门缝。结果问她她却说跟我屁关系没有,人就是见那个叔叔过生日,想起了去世已久老父亲而已。”
说到这里白兴腾这个心大也还是有些气愤,他就谈了个恋爱,被劈腿也就算了,怎么还就摊上这么个事儿了!
老太太打断他,问:“你们那天,是不是七月十五?”
白兴腾眯眼回想了一下,点头道:“好像就是,鬼节嘛,那个叔生日挺让人印象深刻。”
老太太道,“就是那天晚上笑笑连夜回家了,可惜还是没赶回来。”
“啊?这、她是那天晚上走?我也不知道啊,我那些个朋友也都不关心这事儿。”他们圈子里交个男朋友女朋友,耍上两三天就谁也不认识谁了,对于前任他们向来是不会回头看上一眼。
祁禹秋听完,问老太太:“那你女儿另外四分之一图腾在谁身上?”
“我……找不到,找不到啊,整个魝城我都走遍了。”老太太叹了口气,脸色迅速萎靡下来。
“那会不会跟她男朋友有关?”白兴腾为了洗脱自己嫌疑,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想法开始拉人下水。
老太太摇摇头:“不是,我去看过他,他身上并没有图腾痕迹。”
白兴腾十分可惜啊了一声。
几人沉默下来,俱是看着白兴腾,很恨不得再从他脑子里扒出些有用信息。
“哎,你怎么又跑出来了,不是刚把你送病房去吗?你是真不想要自己腿了?”护士斥责声突然在门外响起。
祁禹秋朝常先见示意,常先见打开办公室门,刚刚在走廊里遇到护士正站在门口,皱眉对着门右侧说话。
常先见走过去,看到纪康成正拄着拐杖靠在墙上,神情恍惚看着前方,身子摇摇欲坠,似乎马上就要倒在地上。他赶紧伸手把人扶进办公室,对护士小姐姐道:“我来照顾他,等会儿就把人送回去,你先忙吧。”
护士往屋里看了一眼,见到一直照顾这个病人老太太也在,才不放心嘱咐他们赶紧把人送回去,然后离开了。
祁禹秋看看纪康成,又看看老太太,问道:“你们这是?”
“这是我一个侄子。”老太太沙哑着声音道。
纪康成扯扯嘴角想要露出一个小,但是却发现自己怎么都笑不出来。
他所幸收了表情,问老太太:“笑笑另一个男朋友是谁,您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?”
祁禹秋想起唐鹏赋所说,纪康成女朋友为了和富二代在一起劈腿甩了他,然后在回家路上意外身亡,大概就是这个姬笑笑了吧。
虽不好评价,但是只听这几人话拼凑出来那个女孩儿,是不值得纪康成沦落到今天这个样子,他总觉得纪康成这样人,肯定不会为了一个贪慕虚荣女孩伤心至此。
老太太叹了口气道:“笑笑对不住你。”
“没有,她没有对不住我,我只想知道,她另一个男朋友是谁?”纪康成坚持问道,“是不是姓曾?”
白兴腾赶紧对祁禹秋道:“你跟他说,那小子就是姓曾,叫曾嘉玉,是曾文柏私生子。那家伙成天游手好闲,我就想不明白他有什么好。”
“曾嘉玉,曾文柏。”祁禹秋眯眼念着这两个名字,和曾文柏扯上关系,事情可能就没那么简单了。
纪康成看不见白兴腾,也听不到他话,但是祁禹秋念出来名字让他瞬间变了脸色,就算那天断着腿被李茂伟当着那么多人冤枉时候,他也没露出过这样愤怒表情。
他弯腰抓住老太太肩膀道:“笑笑肯定是被姓曾小子害死,肯定是他!”
“可是他身上没有图腾啊……”老太太被他这副模样吓了一跳,赶紧起身扶着他坐在了沙发上。
纪康成把拐杖扔在地上,抓了抓自己头发,声音颤抖:“你要相信我,笑笑死肯定和他们有关系,别管什么图腾不图腾,把那个姓曾抓过来问问不就全都知道了!”
“就是,把那小子抓来问一下,说不定有意外收获呢!”白兴腾十分赞同纪康成说话。
祁禹秋瞪了他一眼,拍拍纪康成肩膀,道:“纪康成,你冷静点。”
“我、我没办法冷静,祁先生你不知道,姓曾这家人有多么心狠手辣!”纪康成抓住祁禹秋胳膊,红着眼圈看着他,十分无助道,“我爸爸曾经是曾文柏司机,在我一年级那年,曾文柏突然让人把我接到他们家,说我爸爸在出差时开车掉下山崖走了,他们会负责我们母子生活。”
“但是我妈妈说了,我爸这个人最是小心谨慎,没喝酒没熬夜,怎么可能平白无故会把车开到山崖下呢,这简直就是开玩笑。我妈妈带着我去了出事山里,亲自去现场看看,从此就再也没回来。”
他被当地人送往孤儿院,在孤儿院里度过了少年时光,十八岁时考上了魝大,才再次回到这个城市。
虽然父母走时候他还是个不到十岁小孩,但是这么多年他从来没忘记妈妈说过话,他爸爸死一定和曾家人有关系。
他自己也曾无数次去过出事山,那片山坡度平缓,山下河流也很浅,车子翻下去就算是摔死了人,也不可能连尸体都找不到。
回到魝城后,他不甘父母就这么白白送命,便想要暗中调查当年事情,但是他虽然已经尽量小心,却很快被曾家人发现。他们打着资助名义,再次围困他生活,甚至找人联合李茂伟想要彻底毁了他。
纪康成恨声道:“我不敢将这件事和老师同学说,就是怕曾家那些人连他们都不放过,可就算是这样他们还不愿意放过我。”
“祁先生,你说,为什么这个世界会是这样呢,坏事做尽人逍遥自在,动动手就能毁掉一个人,还能顶着慈善家头衔人人称赞,我们却只能想砧板上鱼肉,任人宰割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