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,他却迟迟无法入睡,有余以晗的原因,也有这个夏静笙的原因。
又是一个金丹境天骄,这个世界金丹就这么不值钱了吗?
一位金丹境的天骄出现,意味着又一家势力的参与,虽说目的不一定是此次唐草联姻,但这个时间段多一个势力就多一分变数,这份变数谁也不知是福是祸。
夏静笙的出现让他有些担忧,伞的秘密只有三人知道,如今知道又多出一人,日后可能便是个问题。
“夏静笙,睡了吗?”
“还没呢!睡不着,怎么?你也睡不着吗?”
“嗯,第一次和大姑娘睡在一个帐篷里,换作正常点的,又有几个睡的着的呢?”
余宝笑着,实则这其中的关系并不大。
“那你陪我说说话呗。”夏静笙央求道。
“可以,但不提那柄伞,其他的随便。”
“为什么?”
她偏想聊聊他手中的那柄伞,一件极为神秘的至宝。
“那柄伞对我很重要,所以是不可能给你的。”那柄白伞,他还有大用,并不单单因为是一件至宝。
“你喜欢她!”夏静笙不是问的意思,更像是肯定。
“怎么说?”他倒想听听她的见解,一般情况下,旁观者比当局者看的更清楚。
“你看她的眼神,你看她的眼神和看我的眼神是不一样的。”夏静笙闭上眼睛,神情很是认真,只是黑暗中,余宝是看不到的。
“有什么不一样?”他可看不到自己眼睛,只能问夏静笙的。
“虽然我也看不懂,反正就是不一样。”
嘿!这话不白说吗?
“换一个话题,你为什么来这里?”他不打算在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,究竟是不是喜欢,已经不是那么重要。
他北海的圣子,就算神谕宗拒婚成功,那唐皇也会碍于面子,再给他指婚,以他北海圣子的身份,有凭什么拒绝。
“当然是为了你手中那柄伞啊!”
“算了,我们再换个话题。”他实在不想在那把伞上有过多谈及。
“我问问你和那神谕宗的神女怎么回事。”夏静笙扭过头去,看着那张近在眼前的侧脸,她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陌生人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。
“说真的还是说假的。”余宝侧过头去,正好撞上偷看他的夏静笙。
夏静笙犹豫了一下,“先假的吧!”
“唐皇想体验一把月老,他挑来挑去,一看这神女圣子到是挺配的,就把我俩撮合撮合。”
“真的呢?”
“真的,唐皇想试探神谕宗,他想看看神谕宗什么反应,毕竟要嫁的是神女,不是那些可随意的弟子,神谕宗不管怎么都要有些反应。另外,无非就是想扩大底盘,借着我,找个借口好打下那些小国。”
其实还有一些猜想他没有说,这里的水很深,如果不是他知道一些幕后,他也是无法料到唐皇想得到这么多。
“大唐真的有那么强大吗?”她没有见过大唐真实实力,对外界的传闻倒有些不赞同。
“怎么说呢?大唐确实是当之无愧的第一,百国,就以现在的百国而言,的确不是大唐的对手。”
“大唐的十三一,听说吧,单说十候三王一皇,最弱的第十候,我记得是百里奚,好像是六境元婴巅峰,武夫也是意动五品,这还是十几年前的境界,其余的九位王候,都是破妄境的强者,皆是兼修武夫,你说他们强不强。”
他说的这一些,还是他当年离开京城时的情况,十二年了肯定有人百尺竿头,更进一步。
“嗯,还不错,怎么就这些吗?”
他觉得这傻姑娘有些不理解,六境七境这些存在的意义,在那百国中,五境都是个宝贝疙瘩了的。
百国中,估计六境七境加起来不超过两百人,这还是他往多处说的,毕竟百国中,没有几个像样的宗门,如此,强者少也并不是很奇怪。
这些还仅仅是十候的实力,军中更有不少的强者,至于那些宗门,其中的强者只会是更多。
“那我给你说说三王,云王,八境。年王八境,汉武王八境,至少是武夫四品,怎样!”
这些都是大唐的中流砥柱,大唐能有今天,这其中是少不了他们的功劳。
“喂,夏静笙,说话!”他扭过头去,发现这个傻姑娘竟然睡着了。
“心还真的大,幸好也就是我,你要是遇上那些心底肮脏的人怎么办!”
他不得不承认这张和他神似的容貌,换作是女生,确实有那么些好看,不像是余以晗那样的惊艳,而是属于一种越看越好好看的那种,越看越喜欢,别有一番味道。
看着夏静笙没有余以晗那样激动,亢奋和忧心,只有一种亲近,很奇怪又不奇怪的亲近,本来余宝的原来相貌就十分阳光,这样的男子,就让人十分亲近,换作女孩,只会更会让人亲近,奇怪的是他已经是知微瓶颈修士,即便境界不在,但也不应该接连出现这种情况。
……
帐中,余以晗也迟迟未能入睡。
一是那床的确咯的慌,二来她总觉的哪里有些不对,但又说不出来。
帐中充满的桂花糕,让她经常想起小时候的事情。
油灯将女子的身影打在墙上,昏黄的灯光下,一片尽是裂痕的龟甲。
神谕宗,以神之旨谕昭告天下,以神之秘术穿梭于光阴长河之中。
神之秘术就相当于世俗间的占卜之术,但又与占卜之术有些不同。
玄之又玄的手印倒映在大帐上。
帐中一副虚幻的画面展开,一道光阴长河流淌开来,长河之上尽显人间百态。
余以晗很有目的的寻找着她要找的人,昔日的童年玩伴,昔日很讨人厌的那个他。
那双藏尽星辰的眼睛紧紧的盯住那道身影,顺流而下,一年一年又一年,直到她和他相识,一年又一年,那些她和他相处日子。
六年时间过去,他的身影逐渐淡去,原本还是淡淡的一道身影,眨眼之间,就完全泯灭,抹去了任何一丝可能寻的到的踪迹。
那幅光阴长河的画卷崩碎在虚空之中。
“还是没有任何踪迹吗?”余以晗黯然收回龟甲。
本以为出现一丝希望,结果依旧是奢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