倚红楼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、安静,水萦每日里替刘妈妈赚银子,余下的时间,便是等待。
“紫墨,你快去牡丹阁,有位公子很是暴躁,指名要你去弹琴。”有人在水萦屋外,喊了她一句。
此刻,还未日落,倚红楼还是冷冷清清的。什么客人,这么早还要听自己弹琴自己很少抚琴的呀水萦觉得奇怪,可还是走了过去。
倚红楼,一间房间一个花名,牡丹阁,在二楼的东南角。
“公子”水萦敲门,没有人应。她又敲了两下,还是没人应,见门是虚掩着的,推门走了进去。
“有人在吗”
环视四周,一个人也没有,难道是走了水萦转身打算离开。
砰的一声,门被关上,酆岳站在门内,怒目而视。
多日未见,他憔悴了不少,原本温柔的眼角也变得尖锐起来,是自己让他变成了这样吗水萦不敢再看他,猛然向后退了一步,恭顺行礼,“公子想听什么曲子”
“你随便弹”酆岳一步步走向水萦,擦身而过,然后在她身后的桌案旁坐了下来。
水萦走向帘后,手掌压在七弦琴上,慢慢的弹了起来。
琴声铮铮入耳,酆岳坐在那里,很安静,眼角渐渐变得温和了起来。
一曲毕,酆岳站了起来,掀开丝帘,淡淡问:“城外桃花林中,你想弹给我听的曲子,是这首吗”
抚琴的手不自觉的颤了一下,铮的一声,余音袅袅。
“公子若不想听了,奴家退下了”水萦站起来想走,可是出路被酆岳挡着,她站起来,只能让自己更靠近他一些。
“他骗了你,不要你了是吗”酆岳直视水萦,一字一字的说出自己的猜测。不然水萦为何会出现在这里。
他那日只是生气,赫连役不要她了,她宁愿待在青楼也不来找自己。
“我不知道公子在说什么,奴家名唤紫墨。”她不知道应该怎么与他说话,只能低了头,强装不认。
酆岳冷笑一声,压着怒气道:“萦儿,只要你说你错了,只要你以后再不理其他男人,我可以原谅你曾经做了什么,可以留你在我身边,做一个丫鬟。”
水萦仍是低着头,不说话
酆岳骤然上前握住她的双肩,急切道:“你说话呀,只要你说,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。只要你让我高兴了,我还可以让你做我的妾室。你若是羞于面对我,点点头就好。乖,你点点头。”
水萦抬头直视酆岳,一派坦然,“公子,你认错人了。”
说罢,猛然推开他,往门口走去。
“你的仇人不想找了吗”酆岳朗声说了一句,水萦搭在门上的手顿住了。
酆岳从怀中掏出八封书信,举的高高的,“这是永临四年,留在京城的,另外八名官员的亲笔书信,你不想要吗”
水萦转过了身子,看着他高举的信函,忍不住走了过去,伸手去拿。
酆岳抬高了手掌,水萦扑了个空。
“现在,承认认识我了”酆岳在心底,冷冷的嘲笑自己,原来自己在她心中还不如几封书信。
水萦急道:“世子,我求你,你把它给我吧”
“谁在求我”酆岳冷冷的问。
一股异样的羞耻感从心底蔓延,水萦含泪说出了自己名字,“饶水萦。”
“知道错了吗”酆岳再问。
“知道了。”
酆岳越问越来劲,“说,以后还敢不敢勾引其他男人了”
“世子,我”
“不许辩解,说”酆岳冷言冷语的命令。
看着近在咫尺的信函,水萦咬牙说出了三个字:“不敢了。”
“我就知道,你还是我的萦儿,还是我的。”酆岳猛然抱住了水萦了,紧紧的,不留一丝缝隙,只是水萦的身体更冷了。
“世子,可以将它们给我了吗”她终于还是落了泪。
“萦儿,你求我带你回府,只要你求我,我就带你回府”酆岳仍是自顾自的说着话。
水萦沉默了,如今自己已非清白之身,丞相又虎视眈眈,如何能跟他回去。
“世子,你能先把它们给我吗”
“你先答应跟我回去”酆岳松开了怀里的女子,眼神忐忑的看着她。
水萦默默点了头。
“走”酆岳将书信收入怀中,拉起水萦离开。
水萦拽住了他的衣袖,恳求道:“世子,先让我看看,好吗”
“回府再看”酆岳不同意。
水萦不知道如何是好了,猛然间踮起脚尖,吻上了他的唇。
一股暖流划过,酆岳捧上水萦的脸颊,回吻起来。
酆岳感觉到身上有一只小手乱动,蓦然间如女子般羞涩了,“萦儿,我们回府再做”
话未说完,身上的小手离开了,原来是水萦的手探入他的怀中,将书信偷了出来。
“萦儿”酆岳惊喊一声,水萦已经推开了她,将书信背在身后,轻轻的摇头,“世子,对不起”对不起,我又骗了你。
说罢,她拉开门,逃走了。
酆岳急忙跟了上去。水萦逃回自己的房间,落上了门闩,任凭酆岳在门口呼唤。
没过多久,门渐渐由内像外打开了。
水萦举着八张空白的纸张,不可置信的看向酆岳:“世子,这是什么”
酆岳看着水萦被自己吻的红肿的嘴唇,面色有些尴尬,“萦儿,我只是与你开个玩笑”
“玩笑”水萦忍不住吼了出来:“你拿这种事开玩笑”
酆岳也怒了起来,“你能骗本世子,我为何不能骗你”
“是你说的没错,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,罪有应得。”水萦伸手关门。
酆岳猛然跨过门槛,抱住了水萦,慌张道:“萦儿,我不是故意骗你的。父王现在看我看的紧,我无法找人。你跟我回去,我一定会帮你找到的。”
“请世子离开”水萦冷冷道。
“难道我在你心中,还不如几封书信吗”酆岳怒气冲冲的推开了水萦。
“是请世子离开。”
砰的一声,酆岳用脚踢上门,扛起水萦往床榻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