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傻了。
她抱着盒子重新回了座位,周肃尔瞧见了她怀里的盒子,了然于心,什么都没说。
刚坐下不久,程非的手机响了。他看了眼来电显示,没有避开,就这样接了电话。
“啊?”
“嗯,好,我知道了。”
他放下手机,一脸懵逼:“二哥说他累了,想先回去休息。”
周肃尔嗯了一声。
程非十分不理解,这人巴巴地过来,就这样……走了?
二哥就是为了给余欢送那么一个礼物?
他只觉着自己这位二哥的心思越来越难猜了。
唯有余欢明白,祁北杨是不想叫这两人瞧见脸上的巴掌印。
她轻轻咬了口蟹肉丸,索然无味。
祁北杨离开后,这饭桌上的气氛顿时好了很多,周肃尔笑着问了问余欢的时间安排,他的那幅画尚未动笔,但想在年前画出来。
余欢同他定下了接下来一个月的周六周日。
反正……这么一长段时间,她也没法接跳舞的兼职。
吃过饭后周肃尔将她送回比赛场地,余欢去专用的休息室睡了一会——黑色的盒子摆在那里,但她不想打开。
鸵鸟心态一样,不看,就可以假装这事情从未发生过。
这次南影大旗开得胜,余欢斩获一等奖,赵锦桑与群舞都是二等奖,赵老师笑眯眯,汇报学校后,就带着一群小姑娘去开庆功宴。
选的是一家普通私房菜馆,要一个中等的包厢,吃吃喝喝闹到了十一点,才打车回去。
余欢协同赵老师一起,清点人数,安排车辆,她与赵老师上的是最后一辆车,车内只剩下两人。
赵老师始终握着余欢的手。
她今晚并未饮酒,都是小姑娘,喝的是橙汁;她瞧上去却有几分像是醉了:“余欢啊,周先生不值得你托付终身”。
浓浓的担忧。
余欢拍了拍她的手背,想请她放心:“老师,未来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,我只是不想让现在的自己后悔。”
虽然欺骗自己的老师会令余欢有罪恶感,但这事情纠葛太深,根本没办法解释。
赵老师只得摇头:“他会毁掉你。”
片刻后,她呢喃:“他已经毁掉我一个学生了,不能再毁第二个……”
那声音极轻,轻到让余欢疑心是自己出现了幻听。
毕竟余欢同周肃尔仍在恋爱期,赵老师没再说什么,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,语重心长:“以后受了什么委屈,别一个人扛着,老师在呢。”
平时训练,赵老师一直要求严格,尤其是对余欢;爱之深,责之切,正是因为爱惜她天赋,才不忍叫明珠蒙尘。
余欢都懂。
虽然有时候韩青青会抱怨赵老师要求严格,一直都在挑错,但余欢明白,赵老师做这些,也只是希望她能够更加优秀。
下车的时候,余欢一手拎着礼物盒,一手扶着赵老师,瞧见一辆熟悉的车。
这边的路灯坏了一个,那辆车一半都掩在黑暗之中,哪怕看不清车牌号,余欢也瞬间反应过来——那是祁北杨的车。
她不敢看,风吹透衣裙,凉飕飕的冷钻入脊骨。
赵老师并未察觉到她的异样,开始点评她下午那一场舞的优缺点。
余欢虚心听着。
只是注意力仍被分散,那一辆车,又把她思绪完全打乱了。
到了自己的房间,赵锦桑已经睡着了;余欢轻手轻脚进去,怕吵到她。
小心翼翼洗漱之后,她站在窗边往下望了一眼,隔着浓浓夜色,瞧见那辆车还停在下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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