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存在》开拍地点选在有着‘高原姑苏’之美誉的丽江!
黑色商务车直达下榻酒店,两人的房间靠得很近,就在隔壁。
丽江天气属冬暖夏凉,故,她这次带的行李不多,仅背了个背包,酒店房间的床属于情调式圆床,将背包放好,拉开窗帘,第一眼看见的是蓝蓝的海天相接,很美。
六点二十八分,谭延过来敲门,“时间差不多了,想留在房间吃还是出去?”
“出去吧。”回房间换了身长白T恤,脚下是一双简单的帆布鞋。
谭延带她去的是一家怀旧民古风的客栈,两人点了几道当地有名的小菜,等菜上桌期间,不时有人进进出出,虽说冬季是旅游淡季,但在丽江这座美丽的城市中,依然有不少旅客。
游玩,拍照,嘻哈,玩闹,正值青春的年纪。
“她们看起来很开心。”
谭延倒了杯水给她,“你笑起来,不比她们差。”
“......”
期间,有人过来邀请他们一起过去拍照,时一不喜,谭延也没去。
一青春少女语中无不可惜,退一步说,“除了明星,可没见过像你们这样长得好看又般配的情侣,不如我给你们拍一张留个纪念,好不好?”
“我......”想解释的话还没说出口,坐在她对面的男人说,“抱歉,她比较害羞。”
那女孩虽是觉着可惜,却也没强人所难再多做纠缠,只说了几句让他们恩爱缠绵的好话便跟着随行的同伴离开。
时一抿着唇角,“你该跟她讲清楚的。”
“打碎别人美梦这事我做不来。”他说,“只是萍水相逢之人,权当当个玩笑......还是你自己当真了。”
如此说来,她倒成了破碎别人美梦的恶人,时一心中被莫名其妙瘪了口气,小菜也没吃多少。
两人走出客栈已是夜幕,丽江天气昼夜温差较大,冷风徐徐吹来,裸~露在外的肌肤浮起一层浅浅的鸡皮疙瘩。
从客栈到酒店的距离说长不长,但也不短,她不觉加快步伐。
突然,隐隐觉得肩膀沉甸甸的,侧目一看,男人身上的外套已经不见,仅着一件白衬衫。
谭延扣住她想拉下外套的手,“识时务的女人不会做出阻止男人的绅士风度的举止。”
“只当我是不识时务的女人罢了。”她执着依旧。
谭延点头嗯了一声,说,“纵然如此,我也不能当没绅士风度的男人。”
“......”
“刚才只是个小玩笑,你又何必置气。”
“我没置气。”她语速极快,却放缓了脚步。
谭延挑起眉梢,笑了,“一般置气的人都不会承认自己不理智的行为。”
到底是说不过他,时一不再辩驳说些什么,两人同行而走,虽是沉默,但在充满浪漫情调的小镇中,气氛倒还算过得去。
隔天,坐了几小时的车到达开拍地点,两人并没下车,只在车上看着那些人祭拜、致辞、鸣炮......
就着小镇旅游景点绕了一圈,隔天清晨,她已经踏上去泸沽湖的旅途,于她而言,这算是个被突然的决定。
泸沽湖素有‘高原明珠’之美誉,越靠近越美丽。
绕过缠绕的山路,走在前端的男人背着简单的旅行包,一手拿着地图,时不时的回过头告诉她往哪走。
其实,这个举动有些多余,她人生地不熟,除了跟他走,再无他法。
住宿的地方是一位上了年纪的阿嬷家里,屋子里里外外透着怀旧,阿嬷很热情的迎他们进去,讲的话她也不是听得很懂,一两个字拼接起来的意思,大约是:除了阿嬷的房间,还有三间房,但另外两间已经在昨天租出去了,对方是两对情侣,所以......
“晚上要是不介意的话,你睡地上我睡床。”他将旅行包搁在椅子上。
“我介意。”她站在门口,午后的阳光在她的背影下镀下一层光芒。
“这样......”他停顿了一下,“那只能是我委屈一点。”
他走到她身侧,拿着她的背包一起搁在他的行李袋旁边,时一怔怔,反应过来才晓得,这男人是将自己当傻瓜忽悠了。
简单拾掇干净,在阿嬷的热情招待下,两人用了些正宗的当地小菜,才乘着猪槽船从里格出发。
到达格姆女神山已是四点多,空气良好,阳光正好,一眼望去,泸沽湖风景尽收眼底。
驻足逗留了会,两人又去了格姆女神洞,品尝了3500米高处甘甜的圣泉水。
这地方离草海不远,谭延的建议是,他们可以去了草海再返回住宿,她虽是觉得时间有些晚,却也按捺不住他的蛊惑,这大约是每一个放逐的旅人难以抗拒的诱惑。
“草海”就是指长满草的高原湖泊,在这海拔2000多米的高原上很有特色。
它是泸沽湖的子湖泊,泸沽湖的水与它相连。泸沽湖的水非常的蓝,非常的清。
趁着夜色并未完全将它笼罩,她拍了几张照片......
夜幕降临,路道看得并不太真切,只伴着微弱的光走在小道上,随着步伐发出轻微砰砰声响,谭延说,那是一条桥。
其实,他没说清楚的是,那是当地一条很有名的走婚桥!
很多年后,她才明白他的故意而为之,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,眼镜被他踩碎了,地图也没让她看过,以至于回到住所,她还沉迷在那美丽的夜色中。
在泸沽湖呆了两天,临行前一晚,才真正和他们同租住在阿嬷家里的另外两对情侣撞上,对方说也是跟他们一样明天离开,所以想在离开前去看看当地的篝火晚会,问他们要不要一起去。
谭延会拒绝,说到底,对这个答案她还是挺诧异的,就着相处的这几天,她以为他会跟那两对情侣一样,劝着她一起去,到底是没去。
洗好澡出来,阿嬷坐在院子里,朝着她慈爱的招招手,那一刻,她想到的是在西藏照顾了她好几个月的阿嬷,同是布满皱褶的脸颊,同是挂着慈爱的笑容......
其实,她并不太喜欢别人对她热情,那种感觉,会让她觉得惶恐!
也许西藏喇嘛说得对,她这人,天生就有老人缘,直到后来,她才发现,原来这句话也是有特定对象的。
阿嬷说的话,其实她听得不太懂,只记得阿嬷笑着轻轻拍她的臂弯,指着煮饭的地方,起身便回了屋子。
起初,她以为他是肚子饿在厨房里寻吃的,走近一看,才知道他是在包饺子,听到脚步声,他偏过头问她,“会包吗?”
她摇头说不会,遂谭延让她看好火,等差不多了,再将包好的饺子放下去,调料都是按着他的指示下的,不多不少。
如果毛小江知道她调/教了许久的厨艺白痴在今晚一个陌生人的调/教下有了突飞猛进的变化,估计会气得跳脚。
夜色深深,挂在泸沽湖高空的月亮圆而皎洁,两人就着一张竹藤编织而成的桌子席地而坐,吃饺子的空隙,听着他讲起除夕的小典故,她才恍然大悟,原来今夜是除夕。
北方人有除夕吃饺子的习俗。
坦言讲,眼前这个男人,除了身高随了北方人之外,其余没一点相似,确切而言,温润清冽的气质更符合南方。
“专家说,如果一个人在另一个人身上停留的时间超过三秒,说明那个人心理或好或坏都存了对另外一个的些许心思。”
时一收回视线,不疾不徐,“嗯,那个专家应该还说了,食不言寝不语。”
静谧的黑夜中,有随性慵懒的笑声,亦有浅浅勾起的唇角,这大约是两人相处不短时期以来,气氛最活跃的一次。
房间屋顶有个大方块似的的窗户,月儿悬挂高空,她微微侧了侧身子,视线与上空对上。
其实,泸沽湖与西藏一样,都是一个让人来了就不想离开的地方。
“睡不着?要不要谈谈?”原本躺在地上的人幡然起身,倚着墙,哪怕房间没开灯,她仍能感觉到他的注目。
“不了,躺着挺好的。”月光就着小窗户透进来,照亮了一方,她语气淡淡,凉薄如夜风,徐徐清冷却又莫名让人想靠近。
深夜三点,她仍无一丝睡意,地上的人似乎仍保持着坐姿,“你不睡吗?”
“你翻来侧去,睡不着。”清明的声音中似乎也无一点乏意。
时一觉得他这话是在讨伐自己,却又无从辩驳,她的确是睡不着,“要不,你上来,我......”
“夜黑风高,这样不好。”他的语气甚是认真。
床上的人猛的起身,“我说的是你上来,我下去。”
谭延喔了一声,“我说的是夜黑风高,让你一个女孩子睡地上,这样不好......怎么,我们理解的不是同一个意思?”
耳垂热度隐隐在蔓延,重新躺下的人觉得自己好像在不知不觉中被调戏了一番,胡思乱想了一番后,重重的眼皮阖上,沉沉入睡。
地上的人也躺了下来,那一夜,好梦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