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景熤眼皮都懒得抬,淡淡道:“扔了!”
贺信言错愕地看着傅景熤,结结巴巴地开口道:“什...什么?”
他么的,他才搞来一副新的墨镜,还没戴热乎就丢了???
不对,是扔了!
好大几万的墨镜就这样没有了?
傅景熤侧头看着他,眉毛微挑,“嗯?有什么要说的吗?”
“没,没什么!”贺信言抿着唇,硬生生把想说的话都咽了回去。
他是很想把傅景熤按在地上摩擦摩擦,但是,他敢么他?
丢了就丢了,这特么要是再多说几句,估计小命也连带着一起丢了。
贺信言悻悻地讨好道:“没事,不就是个墨镜吗?丢了就丢了!”
表面坚强,内心却在流泪......
呜呜呜......我可爱的新墨镜啊,你的命怎么那么苦啊!
看来是我们之间没有什么缘分,否则也不会相处不到一天就相隔两地啊......
这绝对不是熤哥的错,错的都是他和墨镜之间的缘分太浅。
没错,就是这样!
两人走到病房门口,傅景熤侧首看了眼贺信言强颜欢笑的脸,淡淡道:“不就是副墨镜吗?这个太丑了!下次送你个好看的!”
话音落,转身推门而入。
留贺信言愣愣地站在原地,脑海里只有三个字。
太丑了!!!
熤哥居然说他的墨镜丑?
……
姜系抬眸见傅景熤朝他这边走来,贺信言失了魂一般站在门口。
“老三,你是不是又欺负他了?”姜系一手撑着床,换了个舒服的坐姿,腿上的伤口还没好利索,一用力还是疼得厉害。
傅景熤走到床头柜旁,倒了杯水递给姜系,脸上没什么表情,冷冷道:“没!”
姜系接过递过来的水杯,显然不相信傅景熤说的话。
傅景熤侧头看了眼还在发愣的贺信言,微微蹙眉,“不进来?是要当门神吗?!”
“进进进!马上进!”贺信言连忙进屋,乖巧地把门带上。
这狗腿子的模样,差点搞得姜系一口水喷了出来。
卧槽,这贺信言怎么回回见了傅景熤,都跟老鼠见了猫似的。
他怎么就没有这种待遇?
姜系侧首看了看傅景熤的脸,开启了自我怀疑,难不成是因为自己长得不够凶神恶煞......
所以镇不住贺信言???
等姜系回过神来才注意到贺信言这一身骚包的衣服,脸色瞬间铁青,牙齿咬得咯咯作响。
这贺信言是来庆祝他住院的吗???
他大爷的,瞬间后悔刚刚对他生出的一丝怜悯之心。
病房内的气温骤降。
贺信言没往姜系的方向看,隐隐觉得背脊发凉。
他抬眸忘了忘四周,语气极为感慨,“大哥,这医院空调挺好啊,一下子就这么凉快了!还冷飕飕的!”
还不忘加一句,“熤哥,你说是吧?”
傅景熤眼底带着一丝笑意,朝着姜系的方向扬了扬下巴,笑道:“大哥,你说是吧!”
“是啊!”姜系面带微笑地看着贺信言,从齿缝间挤出一句话,“不过……贺信言,你穿得这么隆重,今儿是什么大喜的日子啊?”
穿得很隆重吗?不隆重啊!
贺信言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,认真道:“这不是今天要来看你嘛,我特地选了身粉色的,给你冲冲喜!”
“我冲你大爷!”姜系心里一万句脏话就要呼啸而出。
妈的,要是他腿脚利索,现在就扑下去撕了他身上这件骚包的衣裳。
病房里闹得不可开交,傅景熤嫌吵就先出来透口气。
刚出来就看见沈晚晚站在7012的病房门前,手搭在门把上又收了回去。
站了许久,才见她调整好笑容,然后深呼吸,右手一个用力才推门而入。
也不知怎的,傅景熤走到7012的门口,通过透明窗格能看到女孩猩红的眼眶和脸上的笑意,好像在和病床上的老人说些什么。
病房内的女孩侧首,往门口瞥了眼,那眼神锋利如刀。
傅景熤瞬间回过神,轻咳一声,单手滑进兜,不慌不乱地离开现场。
他摇摇头,心里忍不住自嘲,自己刚刚这是怎么了?
傅景熤回头看了眼7012病房的门,并没有打开,但心里有点乱。
他顺手从口袋里掏出包香烟,一想到这里是医院,又放了回去......
走到电梯门口,按了到顶层的电梯。
顶层是这家医院的抽烟区,不过却少有人来。
一路上傅景熤总是心不在焉,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出女孩那凌厉的眼神。
阴狠,带着杀气,怎么想都不觉得是一个高中女生该有的眼神。
出了电梯,傅景熤走到刚刚沈晚晚打电话的窗户口,从兜里掏出香烟,点上。
他的烟瘾好像又犯了。
直到第三根烟燃尽,他的心情才得以平复。
回去的路上,突然看到刚才被他随手扔旁边的骚包墨镜。
傅景熤犹豫了一瞬,还是拿起了墨镜,转身进了电梯。
病房里。
贺信言和姜系隔得老远,姜系脸上的怒意还没消,贺信言翘着个二郎腿在一旁玩手机,流里流气的。
傅景熤走过去,把手里的墨镜递到贺信言面前,抬了下手,“喏!”
贺信言抬眸对上傅景熤的眼,眸底闪过几丝诧异,“你不是说扔垃圾桶了吗?”
“嗯。”傅景熤将墨镜丢到贺信言腿上,扭头就走,“垃圾桶里捡回来的!”
贺信言看着傅景熤高大的背影,心里有些暖。
他了解傅景熤这个人,就是个洁癖怪。
要他去翻垃圾桶,别搞笑了好吗?
估计是刚刚把墨镜放在哪里忘记了,看自己这么难过,才特地回去拿的。
所以说都是为了自己!
呜呜呜,好感动!
就是说嘛,熤哥怎么会舍得扔掉他这么好看的墨镜!
贺信言怀着满心的感动将墨镜带上,朝着姜系的方向看去,带着几分炫耀,“怎么样?大哥,我的新墨镜好不好看?”
只一秒,姜系忍着疼痛从背后掏出一个枕头朝着贺信言的脸砸过去,紧接着是一阵怒骂,“贺信言,老子操你大爷!”
贺信言一把接住枕头,将其抱在怀里,不解道:“啊这......大哥,你怎么又生气了?”
他明明什么也没有干啊!
姜系手紧紧地攥着被子,努力地平复自己想要杀人的心情。
妈的,贺信言你最好别让老子逮到你住院的时候!
否则,老子定穿一身红衣,里里外外都红,包括红裤衩子的那一种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