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放箭!”
“笨蛋!往哪射呢?”
“看我旗语,再记不住旗语,斩了你!”
城外骑兵在训练,城内步兵在训练,城头上还有女兵在训练。
城内外经常交换训练场地,唯独女兵不必交换。她们的任务只有一个,当男人快打光的时候,女人才会出现在城头箭楼。所以她们只在城墙上训练。
刚才是钟离香在嚷嚷,大老远陈牧就听到了。
陈牧脚步悠闲,登上城楼,远远望见钟离将军身披铠甲,手持利刃,背后还插着小旗。
女将军威风凛凛。
一般背后插小旗的都是一些低级军官,因为这样强调他们的行动是在执行上级的命令,最早以前,都是用手举着小旗,后来觉得麻烦,就插到了背后甲页当中。这样也方便骑马、奔跑、作战等。
而钟离香这样做,是为了什么呢?
陈牧揣测,可能是姑娘觉得这样好看……
还是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子嘛,就算她坐进坦克里,她也是个女孩子。
爱美之心人皆有之,人之常情,人之常情。
女兵们表情认真地训练着,钟离香在呼喊,全情投入,并未发觉有人在向她靠近。
那些女兵也不认识牧王,他们只是见到一名相貌英俊的军官走了过来,看身上战袍,级别很高。尤其是隐约露出四爪龙纹。
陈牧也搞不懂为什么梁朝王袍看起来更像是戏袍。只有皇帝的龙爪是五根手指,太子往下全是四根。据说和亲王赵统也不例外。看朝廷公文得知,和亲王的一位幕僚曾经上书,说,和亲王劳苦功高,应该赐五爪龙袍,却被皇室成员痛批,尤其是赵琎他爹穆亲王赵绗反应最为激烈。
赵琎当上龙武军要职之后,他爹的脾气见长。
再有太后为他撑腰,现在穆亲王也算是皇室中的实力派。
赵琎战袍上也有龙纹,所以女兵也分不清这位皇室血脉的将军到底是谁。正在训练的女兵不敢交头接耳。
钟离香还在高声呼喊,指挥训练。
陈牧示意旁人不要跟上来,自己走过去,站在旁边听了听,听得饶有兴致,不时坏笑。
钟离香觉得哪里不对劲,扭回头:“呀,你什么时候过来的?”
陈牧憨笑道:“马遵分管女兵,他平时不过来吗?”
“马总参脚疼,平时来过几次也都是骑着马上来的。上次来,马道太滑,连人带马都摔了下去。他命大,那马没翻跟头,否则他的命可能就丢了。”
“还有这事?”
“嗯。”
“好,我们去看看马总参。”
钟离香选拔了一些干练女军官,她们看起来干什么事都很认真。钟离香走后,吩咐她们继续组织训练。
陈牧带着钟离来到马遵家里,此时马胜也在他家探望。
马总参摔得可是不轻,身上有骨折的痕迹,但他运气不错,并不是粉碎性骨折,看样子骨头没变形,只是肿得厉害。
见马遵因工受伤,陈牧还给他颁发一个奖状,并送来些许礼物。马遵笑说,陈牧阿卡这是在故意羞臊我。平时我懒于军务,我自己心里是清楚的。这次陈牧阿卡让我分管女兵,我不得不采取一些动作,否则让别人看着好像我不给牧王面子似的。可咱的命实在是差了点,这还没开始打仗呢,我被自家城墙给打倒在地。
见马遵还能开玩笑,陈牧就放心了,安慰了几句,便带着钟离来到街上。
战争的气氛在增加,许多百姓已经离开交河城,跑到西边更安全的城市去了。只有那些从敦煌、蔚城、拨换城、龟滋镇赶来的百姓才不愿意再动地方。尤其是从敦煌赶来的百姓,他们对牧王很有信心。同时,牧王也连下恩策,对他们说,只要愿意留在城中,将来送房、送车、送粮、送钱。重赏之下必有勇夫,为了钱财而留下来的人更是不少。
这时急马斥候来报,说第二师和第三师在龟滋镇东三十里,被阿兰朵部队追上,已经交战,打得焦灼。
“阿兰朵带来多少人?”
“一万骑兵。”
陈牧道:“命铁门关守军打开城门,我猜张有田会往铁门关跑。通知焉耆镇曹讼做好战斗准备,让他坚守不出,告诉他我马上就来。”
斥候领命去了,陈牧回到大殿:“孔孝先的第三骑兵师距离交河还有多远?”
“还有半日路程。”
“太慢了。来不及。”陈牧喊道:“把城里的骑兵都聚集起来,要快!”
焉耆镇控制水源,战略要地,陈牧此去准备大量毒药。
能守得住就守,守不住就往水源了投毒,然后再跑。
当陈牧急急忙忙赶到焉耆镇的时候,发现情况不太对劲,曹讼竟然没遵守命令据守城池,而是主动杀了出去,与张有田、张邯合作,在铁门关前与阿兰朵再度交战。双方打得热火朝天。
赶紧往铁门关跑。
远远望去,铁门关前狼烟如柱,暮色下,烟气弥漫黄沙翻滚。
陈牧登高一望,两面张字将旗和一面曹字将旗被匈戾兵围住,按着打。
陈牧恨得牙根痒痒:“这仗是怎么打的,他们的兵都哪去了?”
赵琎道:“别不是打光了吧?”
“不可能。”陈牧顾盼了望:“曹讼、张有田都不是冒进之人,应该有后手,可我却没看到后手在哪。”
赵琎道:“他们三个都被围在中间,还能有什么后手哩?”
凌锦抖枪,略显焦急地道:“牧王千岁,我们什么时候杀下去?”
还没等陈牧说话,只听到对面山谷里鼓声大作,一面“公孙”旗闯了出来,一员虎将带领一千重骑兵犹如决口之水冲向战团。
那道洪水冲开包围圈之后,急停急转,竟然冲着阿兰朵的帅旗而去。
陈牧高呼:“杀阿兰朵!封千户!赏万金!”
一声令下,陈牧带来的三千骑兵从山坡上冲了下去。
可惜距离有些远,没等冲到战场,阿兰朵已经开始撤退。
公孙雄在后面紧追不舍。
陈牧有些担忧,凭借对阿兰朵的了解,这老小子也会有后手。
“告诉公孙雄,别追了!”
斥候领命去了,可是公孙雄部队跑得太快,等斥候追上,已经来不及了。
斥候又跑了回来,禀报牧王,公孙雄中了埋伏,一千重骑兵被打垮,阿兰朵已逃。
陈牧气得一阵头晕:“把瘸子给我喊来!他奶奶的,公孙雄是他的部下,战前没有布置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