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尘戾以为接下来月奴双会来个真心话大表白,结果怀里的姑娘抬起头,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,“王爷,我可以吃东西了吗?”
所以,一切都只是为了吃、东、西?!
“……吃吧。”
月奴双欣喜万分,立马甩脱他的怀抱,拿起碗筷开动。
莫尘戾僵着脸,心里空落落的,可又不知道自己在失望什么。
看她一脸高兴的模样,他就很不高兴,他不高兴,她怎么可以高兴?
心思微动,他重拾笑意,“刚才你的小曲儿唱得不错,看在你如此卖力讨好本王的份上,本王勉为其难收下你吧。”
“咳咳咳、咳咳……”月奴双被一口汤呛到,原来他说的“改变主意”不是指让她吃饭,而是、是、是要了她?!
虽说他是那盏孤灯,但并不代表她喜欢他呀……好吧,好像有那么一点点吧……哎呀,比一点点再多一点点吧……总之,这太突然了,她接受不了!
莫尘戾一边顺着她的背,一边调侃:“不至于如此开心此景赋上一种颜色的话,月奴双觉得是暖橙色的。或许在旁人看来,不过就是一起吃顿饭,但于她来说,却是极其温馨而珍贵的。
受这份心情的鼓动,月奴双夹起一棵菜飞快地丢进他碗里,又觉得不太好意思,低头小声道:“王爷,您也多吃点菜。”
莫尘戾盯着碗里佐味的大蒜,迟迟没有下筷。
月奴双见他没有动,鼓起勇气瞅了瞅,呃,好像夹错了!
“呵呵呵……”她干笑着从他碗里夹起大蒜放回原位,挑出鸡腿给他,“您吃这个。”
快被自己蠢哭了。
莫尘戾夹回那颗大蒜扔进嘴里,第一次有人夹菜给他,就算是□□也认了。
月奴双膛圆眼,黑眸乌亮,“原来您喜欢吃大蒜呀?”
“……”莫尘戾不想说话,默默地吃起碗中的鸡腿。
嗯,可能是大蒜味重,他不好意思说话了吧。
月奴双这样想着,心安理得地吃起饭菜来。
两人用完餐之后,莫尘戾出去了一小会儿,回来时手里拿着金疮药、水囊、纱布还有几个包袱。
他的脸色不太好,与之前逗弄月奴双的模样判若两人。
他走到卧榻前,不由分说地掀开月奴双用来裹身子的锦被,玫红色春光一览无遗。
月奴双瞬间惊了,刚刚对王爷冒出的粉红色泡泡啪啪全碎,回身去扯锦被,“你干什么?”
他抓她回来,大手钳制住她不让她动,“擦药。”
这个蠢女人完全不懂爱惜自己的身体,腿上手上青一块紫一块,脚还肿着。
月奴双挣扎了半天没挣脱,“我可以自己来。”
“闭嘴。”
哎,又变回那个冷冰冰的莫王爷了。
禁锢她的力量很大,上药的手指却十分轻柔,药膏抹在伤处冰冰凉凉,而他的指腹温温热热,两股不同的温度令她内心止不住地战栗。
实在是太羞耻了。
她只穿着兜衣和亵裤啊!外面这身半透的艳裙基本可以忽略啊!
月奴双内心哭泣,为什么每次在他的面前,她都这般狼狈,没有哪一次是正常的、好好的!
而且……王爷这副习以为常的淡定表情也太伤她自尊了吧,虽说不是前*凸*后*翘,但该有的也都还是有啊!她是个姑娘啊!
想到他们“亲密接触”的那一晚,王爷被蛊虫那样折磨都忍住了,万无忧嘲笑她十包春*药都搞不定莫王爷,可见多没有魅力,那话当时没放在心上,现在想想真是……太悲哀了!
不过,也有可能不是她的问题吧,王爷也有可能那个啥不太行对不对?
为了印证不是她的问题,月奴双脑子抽风地问了一句:“王爷,您没有感觉吗?”
“……”莫尘戾理都不想理她。
她不死心,摆出一个自认为很风骚的动作,眼睛使劲放电,“没有吗?”
“……”莫尘戾扯起锦被蒙住她的头。
“唔!唔!”瞬间陷入黑暗中的月奴双死命挣扎乱扭,因了她的不配合,莫尘戾没法上药,只能让无头女尸重见光明。
月奴双猛吸一口新鲜空气,仔细端详了一阵莫王爷,了然地点点头,“您放心,天知地知我知你知,我会保密的。”
“月奴双。”
“啊……啊?”莫王爷还是头一次如此郑重其事地叫她名字,说起来,他为啥知道她的真名?!
“不要试探我的底线。”他淡淡地说,额上有细密的汗珠。
月奴双乖乖闭嘴,想想这种事多少有损王爷颜面,他不高兴也是应该的。哎,她太过分了,居然为了印证不是自己的问题,而戳到人家的痛处。
她有些愧疚,琢磨着等回去后,看看这方面的医书,兴许能帮到他也不一定,那种问题虽说难以启齿,但也不算什么疑难杂症。既然知道了王爷的秘密,就不能坐视不理!
莫尘戾自然不知道她小脑瓜里乱七八糟的想法,手臂和腿上的伤痕擦完药后,他将她翻了一个面,大手碰在腰背处的鞭伤,月奴双忍不住咯咯直笑,“哈哈,这里哈哈,我自己来行不行,哈哈……”
像只脱水的活鱼又板又跳,月奴双觉得自己快笑岔气了,但是王爷没有停手的意思。
天啊,她在他心目中一定毫无形象,换她是男人也不一定会有感觉吧。
莫尘戾没有理会她的活跃,迅速上好药后用纱布包扎,末了将水囊敷在她的右脚踝处,起身离去。
月奴双觉得莫王爷怪怪的,又说不上哪里怪,吃饭的时候还笑眯眯的,平易近人,这会儿活像她欠了他八百万两没还似的,全程面无表情,语气也十分冻人。
莫尘戾走到帐帘处,沉声道:“宫河把你的包袱取回来了,这里是军营,你不要乱跑。”
言罢,挑帘离开。
月奴双想问问他怎么了,还没开口就听到外帐传来重物摔在地上的声音,吓得她赶忙捂住嘴,发脾气还扔东西?这个习惯不太好吧……
外面没了动静。
月奴双走下床,拿起木柜上的包袱,欣喜万分,还是宫大哥好啊,竟然替她找回了丢弃的东西。终于可以摆脱这身羞耻的艳裳,月奴双换上自己的衣服,顿觉浑身自在。
她纠结着要不要出去看一下,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王爷发那么大火,但他走时特意嘱咐过她不要乱跑,这时候再往剑尖上撞,不是等于找死?
他生气的模样还是很可怕的。
月奴双坐在椅子上惆怅,目光瞥到木桌上吃剩的饭菜,心生一计,“王爷,我把碗盘收拾一下,好吗?”
外帐无人回应。
王爷出去了吗?
月奴双疑惑地从内帐探出脑袋,发现确实没人。
嘿嘿,要是被他抓到,就说自己是去洗碗筷的。
她回身端起餐盘,走出内帐。
相比内帐,外帐要宽敞许多,巨大的桌案上铺放着一张州域图,旁边的木几上整齐码放着卷宗书籍,月奴双缓步打量,视角转换,看到了躺在地上的人。
他双目紧闭,脸色发白。
“王爷?”
她的心中登时腾起一股不祥的预感。
莫尘戾似没有听到。
月奴双一瘸一拐地走过去,小手抚上他的额,搭过他的腕,最后停在他的胸口上。
她瞬间反应过来,那不是摔东西的声音,是他摔倒的声音。
难怪他刚才的脸色很不好,不是生气,也不是被她猜中隐疾的不自在,而是他真的很不舒服,他在克制,他在忍耐,所以他的动作很急,也不想说话。
因为他难受啊!
而他难受的原因无它,大蒜是发物,他体内的蛊虫苏醒了!
她这个猪脑子,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