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嘉阳!嘉阳!”程栩铎唤了几声,便立即将费嘉阳拦腰抱起放在她的床上:“你别怕,我这就去找人来救你!我这就去叫医生过来!”
喊完这句,程栩铎便猛地跑出了费嘉阳的房间。
内卫的门被推开,伊兰幽抱着布丁走了出来,走到床的旁边,伊兰幽看着之前还好好的费嘉阳,一时之间心里也说不出个什么滋味。
自己的死讯,对于她来说……
反应居然大到这种地步。
看着费嘉阳似乎越来越难受了,伊兰幽将怀中的猫放下,转而拦腰将费嘉阳抱起来。
倚在这个陌生人的怀里,费嘉阳全身无力,胸口疼的要死掉似的。
“我……”伊兰幽顿了一下用回自己的声音说道:“我没死。”
听着这个声音,费嘉阳似乎整个身子僵硬了一下,而后便费力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眼前的人。
“我用计逃出来了,他们以为我死了。”伊兰幽抱着费嘉阳往外走去:“你爷爷想要杀我,这也是真的。”
“你呢?”费嘉阳的声音虚弱带着气音。
“我也想杀了他。”伊兰幽说道:“抓你,也是为了……”
“别说……”费嘉阳大口喘着气打断伊兰幽的话:“我不想知道,你别说……”
“嗯,我不说。”伊兰幽应了一声只将费嘉阳抱着下了楼梯。
“你说过……会来带我走……”费嘉阳的手抓紧了伊兰幽。
“嗯,我现在就带你走。”伊兰幽应声道。
“你说过……让我给你一个答复……”费嘉阳喘着气,简单一句话对于此时的她来说却说得极其吃力:“我想好了,我给你这个答复。”
“等你好了再给我这个答复。”伊兰幽说道:“不急。”
“也许,再也不会好了。”费嘉阳很清楚现在的情况,有些话若是不说,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:“我……我愿意留在你身边。”
“别说了。”伊兰幽说道。
“我愿意,留在那个院子里……”费嘉阳抓着伊兰幽手臂的手在微微发着抖:“伊兰幽……我答应你了……我哪也不去,带我回那个院子……我想看那棵树……树上有秋千……”
眼前的世界越发模糊起来,她好像看见了一棵树,郁郁葱葱的叶子在阳光下很漂亮,微风吹过,叶子发出哗哗的声音,很好听。
树上有一个秋千,挂在那里,在树荫下。
她看见了。
伊兰幽没有说话,只是抱着费嘉阳下了楼。
“你是谁!”程栩铎瞧见伊兰幽要抱走费嘉阳也是一愣,这人他从未见过。
见费嘉阳病发,程栩铎第一时间找到了程家主母,还联系了救护车。
谁知两人在去费嘉阳房间的路上会瞧见这么一个人要带走费嘉阳。
伊兰幽没有去看程栩铎,而是将目光越过程栩铎,落在了程家主母的身上。
程家主母也瞧见了伊兰幽,和她怀中的费嘉阳。
只一眼,程家主母就知道费嘉阳这一次怕是要挺不过去了。
瞧见费嘉阳的手还死死抓着伊兰幽的手臂,程家主母目光微动。
“我不管你是什么人!马上把我妹妹放下!”程栩铎怒斥道。
“让她们走。”程家主母开口说道。
“主母!”程栩铎回过头一脸错愕的看向程家主母,怎么可以让不知道什么来路的人将费嘉阳带走?
“我说过了,让她们走。”程家主母冷声道。
“……”程栩铎很不甘心,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伊兰幽将费嘉阳带走。
“主母,她是什么人!她要把嘉阳带到哪里去?”程栩铎语气急切的询问程家主母:“主母,嘉阳的情况很不好,她要对嘉阳做什么?”
“这话是我要问你的。”程家主母看向程栩铎问道:“嘉阳好端端的,为什么会发病?”
“我……”程栩铎哽了哽,不敢去看程家主母的双眼,只耷拉下头去。
“跟我过来。”程家主母深深看了程栩铎一眼便转身往书房的方向走去。
程栩铎不甘心的看了一眼伊兰幽离开的方向,而后迈着有些沉重的步子跟在了程家主母的身后。
伊兰幽刚把费嘉阳带下楼,唐轩厉便跟了上来:“你上个卫生间都能把人抢出来?”
“少废话。”伊兰幽说道:“开车过来,她的状况很不好,必须立即手术。”
“好。”唐轩厉也发现费嘉阳的情况不对劲,立即跑去陆家将他的车子开到程家门口,接上伊兰幽和费嘉阳之后,便按照伊兰幽给的医院名字导航过去。
伊兰幽一手扶着费嘉阳,另一手拨通手机上的号码,联系了常凝:“费嘉阳要立即手术,你帮我安排一下,我们在赶过去的路上。”
“好的。”常凝答应下来:“我这就安排。”
“真是抱歉,本来应该让你好好休息的。”伊兰幽说道。
“我没事。”常凝说道:“能为您做些什么,对我来说反而是最好的休息。”
“谢谢。”道谢过后伊兰幽才挂断了手机,低下头看向身边的费嘉阳。
费嘉阳的脸色苍白的吓人,之前她还有力气说那些有的没的,如今却似乎连呼吸都已经用光她所有的力气了。
“坚持住。”伊兰幽轻声说道:“我答应过你,要推你荡秋千的。”
似乎听到了伊兰幽的话,费嘉阳的眼皮动了动,却始终没有清醒的迹象。
【Z市第六医院】常凝安排的很及时,伊兰幽等人一抵达医院,医护人员便立即将费嘉阳接手过去,在一系列的必要检查过后,费嘉阳终于被推进了手术室,同时推进去的还有那个心脏捐
助者。
看着手术室的门紧紧关闭着,伊兰幽的手在身侧捏紧了拳头。
一向波澜不惊的眼神里,少见的出现一抹深深的担忧与慌乱。
另一边,在程家,程家主母将手中的茶杯猛地摔了出去。
茶杯在程栩铎身边落地破碎,啪地一声,飞溅的碎片从他的脸颊刮过,留下一道血痕。即使这样,程栩铎依旧跪在那里,一动不敢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