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前被杨障挟持之时,傅清月伤了内里,又因为在阴湿之处受了寒气,所以如今所用药物全是滋养温补的。至于之前贺晟睿让御医特制的避孕香料,自然也被替换了。而她自打得知自己不易有孕之后,自然也不再差人寻了零陵香之类避孕的药物。
只是,贺晟睿却没法因着自己的皇后不再避孕而高兴起来。不易有孕,日后只怕中宫难稳。隐隐的,似乎还有什么原因,只是他暂时还想不透彻。
光滑白皙的肌肤上,泛着粉润诱人的光泽。略显粗粝的指腹,男人慢慢摩挲着女子白皙软腻的脖颈,旋即是精致惑人的锁骨。
“当初朕可没想过,会娶这么一个合心的皇后。”说罢,贺晟睿低头贴在她如玉的耳边低声道,“清月,总有一日,朕会给你你想要的。”
傅清月挑眉,她想要的?不过是随心所欲,能够在自己的地盘随心所欲肆意妄为。难不成,他还能跃过帝王的颜面跟威严,任由她玩乐?
心中嗤笑,她不以为意的抬了抬腿。有意无意的蹭了蹭他身下的肿胀,凤眸半眯,带着慵懒跟娇媚风情调笑道:“巍峨拔嵩华,腾踔较健壮。皇上的身姿,也算是宽窄细腰肌理有力了,妾可是喜欢的很呢!”
言罢,随着贺晟睿的动作,她再次低吟出声,带着娇嗔跟欢愉。好似承露的牡丹,压下满园美景,牢牢霸占去帝王的视线与心意。只是,无论此刻是如何快活,贺晟睿又是怎般的耐心细致,都未曾在傅清月的心头掀起任何涟漪。
便是贴着火热的身体,陷入如潮的漩涡,她的理智都不曾彻底溃散。那些深入骨髓的防备和冷清,自然也不会因为几句床笫之间的调笑降低半分。
至于他说的要个孩子,呵呵,若不是她身体日后子嗣困难,这个冷血心硬的帝王又怎会轻易许诺?
俩人缠/绵了近一个时辰,才堪堪起身用午膳。
政务处理完了,该布置的也都布置下去了,所以吃过午膳后,贺晟睿极为自觉地就揽了自家皇后午睡。
与梧桐苑相距甚远的一处阁楼中,慎淑妃一身青绿色宫装倚靠在贵妃榻之上,任由冬梅帮她揉肩捶背。
“娘娘,皇上一直未曾离开梧桐殿,吴公公去乾元殿拿了些物件,就又回去伺候了。只是御前口风严,奴才并没有打探到更细致的消息。”一个不起眼的小奴才恭敬的跪在地上说道,“不过,奴才听说皇后娘娘院里的小厨房,每日的消耗极少,似乎皇后娘娘这几个月的胃口一直很差。”
慎淑妃脑中灵光闪过,可待她要细想之时,却寻不着头绪。皇后身体不好,是整个后宫都知道的,当初一度陷入昏厥,甚至还有人提议升嘉贵妃为皇贵妃代行皇后事。
别人不知道,她却是知道的,皇后身子孱弱并非只是因为帝王冷待郁结于心。更重要的是各方下手,无论是入口还是香料,都是加了不干净的物件的。只是当是皇上忙着政事,内忧外患之时,自然顾不上后宫诸事。
待到后面,皇后转了性子,敲打了太医院跟四位御医,又清理了后宫,这才好起来。而她当初,也未曾没有起过渔翁得利的心思。
慎淑妃握着锦帕的手猛然用力,莫不是,皇上是因为这个才冷了自个?以前,纵然自己不是盛/宠/,每个月也有几日侍寝的机会。可自打皇后醒了,她已经许久不曾接驾了。
“娘娘,您不能总这么好性子的忍让着。如今您身体不适,皇后娘娘还霸占皇上不让来,可不就是没把您放在眼里?”就算冬梅再沉稳,如今被晾了几个月功夫,也有些心浮气躁了。尤其是皇上暗中回来后,竟然一次都未曾来看过自家主子,那架势甚至颇有种要弃自家娘娘自生自灭的劲头。
如此,她还怎么沉稳?
说到底,都怪皇后娘娘,自己身子骨不好,还霸占着皇上。真真是个不贤德的,竟然那般狐媚,难不成她忘了做皇后要劝导帝王雨露均沾?
慎淑妃蹙眉,假意训斥了她两句,就让人去准备晚膳后去梧桐殿请安。
当然,最终慎淑妃并没有去请安,因为她略感风寒,需要静养。
因着行宫只有两位娘娘,且都是位高权重之人,所以太医不敢耽搁立马去乾元殿知会了吴明德吴公公。
得了太医的话,可吴明德却不敢轻易开口,依旧尽责的在一旁伺候着。添墨上茶,未曾有半点耽搁。
画完最后一笔,贺晟睿才满意的放下手中的画笔,伸手接过吴明德递上来的锦帕擦拭双手。
“让人裱了,给皇后送去。”贺晟睿如今心情很好,下午与皇后说了许多话,他自觉的俩人似乎亲近了很多。
画中,女子微微低头,半眯着双眸敛去其中的精光。一身红衣压着满地的粉荷碧叶,十指纤细丹寇火红灼眼,揽着一支盛开的荷花笑的怡然。
美人如花,却比花艳。
“奴才遵旨,待会儿亲自给皇后娘娘送过去。”吴明德躬身收起画作跟笔墨,瞧着皇上心情不错,才试探着开口道,“皇上,刚刚暖春阁那边来人,说淑妃娘娘偶感风寒,身体有些不适......”
言语中未尽之意,自然是询问他要不要过去瞧瞧。历来后宫嫔妃身体不适,报到御前,可不就是为了让皇上去看看,安慰两句?
贺晟睿挑眉,笑的别有意味。想来,这么些日子冷着,她也该想明白一二了。
“去瞧瞧罢。”心情好,贺晟睿自然不吝啬多走几步。左右他刚在皇后那里尝了甜头,不会寻了别的女人恶心自个。最多也就是去敲打几句,若是慎淑妃是个明白的,就歇了别的心思帮着皇后打理后宫。若是她想不通透,大不了自个再扶持了别人去。
以前,就算有欲/望,他也常会刻制着,不然也不会得了不贪□□的名号。如今有了傅清月,他可不想再去别处受罪了。加上杨家之事儿要收尾了,朝堂上蛀虫与那些倚老卖老看着太后脸色行事的官员,也都被他处置了个干净。偶有几个清流御史,也被他调到了编修院去。
而能被太后光明正大宣召的司天监监正,也因着上次巫蛊之事,被贺晟睿换成了自个的心腹太监,吴明德的徒弟——明安。
如今,杨家在京城的势力,就如被折了翅膀灼了双眼的暮暮苍鹰,再也不复往日的张狂。只等他们做困兽之斗时,自己再一举拔除。
而文臣中清流一脉,正好同傅家代表的世族大家相互牵制。一个代表高门,一个掌控新生官员。兵部与户部,也都由自己人掌握。
如今,他所忧虑的,也只剩下大熙最后一道兵权之事了。也就是,当初先皇特封的铁帽王西山王手中的兵权。
他并非担心西山王有谋反之心,相比于杨家,西山王根本不足为惧。只是铁帽王之称,却是世袭罔替,加上西山王不尊圣谕,多次抗旨,却让他心有忌惮。若时代传承下去,身在边疆之地的西山王,会不会改番为国。
当然,这些都影响不了他要成为盛世之君的信念。终有一日,他要把先皇留下的烂摊子一一休整好。要大熙,成为四方朝拜的上国。
帝王轿辇之上,贺晟睿面色慢慢沉寂下来。抛开与傅清月在一起时的那点微不可查的心动,他还是一位年少便在战场厮杀,又经受过无数背叛和刺杀的帝王。是皇权之上,唯一的站立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