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少阳见诸人尽都望着自己,脸上俱有听命殷盼之意。中文 w<w≦w≤.当下神色整敛,朗然道:“此事干系咱们五行门众兄弟的身家性命,着实为重不可不慎。明日我便亲往太原城去会这位明廷晋王,大家伙在此紧守山寨静待消息!”
这厢话音甫落,堂内众人都是一愣。侧的吴冠雄闻言,不由面露讶然:“此事还不知那朱棡到底有何算盘,贸然到得人家的地头说不得要为人所胁。大伙推举一名机灵稳妥的兄弟前去也就是了,门主身系本帮江湖复振之望,万金之躯岂可轻赴险地!”
一旁的金玄策也忧心道:“吴寨主所言不无道理,咱们眼下可都是明廷缉剿的要犯,这晋王又是雄踞边陲的藩王,如要设伏擒捕我等正司其职。此人手下招揽的江湖异士甚众,敢争帝位自是心狠手辣之辈。倘若这厮心意难测翻起脸来,送上门去那可真是大有不妙!”
柳少阳凝眉沉吟,继而站起身来慨然道:“诸公的好意柳某心领了!此事本座心意已决,这遭前往太原镇凶吉难测人不可多,只请莫大哥与我同去便是!”
莫凌涛心怀夙仇本就是待耐不住的性子,纵然柳少阳不说他也要请命前去。如今乍听门主只点自己一人与他同往,正中下怀紧忙欣然称诺应过。
柳少阳目视一遭厅内诸人,肃声道:“我这回下山少说也得数月光景,有件事得抹开脸面不可不提。咱们五行门当年能在两淮江湖的诸帮里称雄,靠的便是大小堂口都能谨守门规。如今帮中上下倾覆五旗不存,过去的规矩事当从权暂可少遵。可此间的众兄弟既为明廷所迫到了这鸡公山上,虽非长久却也该立有几条山规才好重整旗鼓!”
堂里的众头领听闻此言都觉有理,纷纷站起身来恭声说道:“门主有令自当遵奉!”
柳少阳道:“这头一条么是自今日起,兄弟们虽是暂为响马但匪气莫要沾身,不得再与寻常百姓为难。至于偶掠富户劫夺商贾,只取够置粮饷的钱财也就是了。切勿滥杀无辜剽掠无度,在江湖上招至恶名。从此但凡我门中兄弟,便由金师哥掌刑依规约束,若有违背之人定须惩戒不贷!”
吴冠雄知道柳少阳既出此言,乃是要寨中的兄弟正规肃纪。他本就是绿林草莽出身,这几年又觉大伙僻居山野难免受苦,是以于平素里有寨卒肆掠伤人之事少有过问,自己还多曾带头劫夺周隅百姓。如今听了这话,心下一凛不免暗愧。
“众兄弟从原先的各分舵堂口觅揽至此,如今聚在一处自当义气深重。第二条是要弟兄们务必情同手足同心戮力,大事之上意欲如有相左,当同堂商讨而定。切不可因一时愤懑,白白伤了和气!”厅里众头领闻言纷纭叫好,都说正当如此。
柳少阳见众头领于此俱是信服,随即又往下说:“鸡公山山势虽险却地处要冲,官军几番前来败北绝不会善罢甘休。第三条乃是我走之后吴大哥仍旧统领寨中兄弟,山寨要每日整缮兵械当有明规,四下巡哨值守不可惫懒,以免守御不慎为外敌所乘!”
众人听他说得都乃当务之急的至要之事,齐都依照昔日门规躬身行礼尽皆遵奉。吴冠雄当下命人宰畜摆酒设下流水长席,将数百寨中弟兄齐聚宴上,既宣新规亦为践行。
此间的五行门诸人经年来先是奔逃遁隐无处栖身,而后上了鸡公山又屡遭征剿日久不免气夺。如今迎回门主群龙得,顿感声威又兴士气大振。
柳少阳旋即勉励众人一番,又嘱咐水玄灵代为照拂叶小青。自己将诸事安排妥当,又宿一晚次日趁着晨光熹微,与莫凌涛微改形貌衣着扮作了云游方士。这便别过寨中诸人,下山往北奔太原镇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