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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69章 大年夜,愁聚宗祠(1 / 1)

接下来一段时间,王义每天都要去桃河堡千户大宅探望李氏和李光头。林千户对于他的承诺,也全部兑现,不仅没有让守卫难为二人,每天还以好菜好饭招待,甚至过的比在自己家里还要舒坦。除此之外,林千户每当看到王义,就会把他叫到自己身边。一开始先是询问王义是否找到了什么线索,显得甚是关心。而后,便有意无意、旁敲侧击的请教王义关于大水车和手压机井的一些相关知识。

其实这两样东西,一般人从外表就可以看出大概,但是其中有好多环节十分复杂,只有王义自个儿最是清楚。别人如果盲目下手制作,不但很难成功,而且还会消耗大量银钱。

王义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林千户对他如此这般优待,原来是觊觎他的“专业知识”。实际王义就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,人家是一个五品大员,平白无故为什么对你这么好,既然他知道是为了水车的事儿,王义也就放下心来。

除了在桃河堡千户大宅的时间,剩余其他时候,王义、董飞和张达都在桃河堡大街上闲逛,不是为了买东西,而是想找出那个脸上有刀疤的大汉。但是,这么个找法儿无疑是大海捞针,一连九天,三人毫无所获。

王义、董飞和张达一起回到桃河客栈,坐在自己屋子的桌子旁边,各个神色凝重,后天就是最后期限,但他们现在毫无头绪,真不知如何是好。

张达瞅了一眼王义,双眉紧皱,“啪……”的一声,单掌重重拍在桌案之上,站起身子,说道:“王兄弟,别怕,就算真找不到那个大汉,我就单枪匹马杀进桃河堡千户大宅,把李大婶和李兄弟救出来。”

王义何尝没有如此想过,他双手拖着下巴,双眉微微眯在一起,脑海中思绪乱飞,手掌之间在不住把玩着一个茶碗,他淡淡说道:“然后呢?”

张达吹胡子瞪眼,说道:“然后……哼!然后大不了王兄弟、董飞兄弟、李光头兄弟带着李大婶一块儿和我上馒头山,咱们每天大碗吃酒,大块儿吃肉,过那神仙一般的日子,再也不在这混沌世界受这鸟气!”

王义一脸苦笑,正所谓话粗理不粗。张达的这个建议也不失为一条出路。如果到最后,实在不能保李氏和李光头周全,王义绝不会让二人去背这个大黑锅。要知道,边远流放充军那与死没有什么区别。

那些地方都是不毛之地,别说吃饭,就算是吃草啃树皮,你还要与那里的飞禽猛兽“商量商量”。

除此之外,你还要忍受身心莫大的煎熬。白天受苦受累的干活,到了晚上还要睡在冬冷夏热的牢房,鼠蚁乱窜,蚊虫横飞,肮脏的气味儿比那茅厕还要使人难以忍受。这可真是让你生,生不得;让你死,你又死不得,用人间地狱形容一点都不为过。

再加上李氏体弱,李光头脾气暴躁,别说在那里呆一辈子,就是呆个一年半载的都算是奇迹。与其这样,王义心想真不如学那梁山好汉,落草算了,起码这样做,能把性命留住。如果因为他的一意孤行和狂妄自傲,让李氏和李光头从此送了性命,那他这活的还有什么意思?!

王义只是觉得,人生在世真是讽刺,他只是为了生活,便和演电视连续剧一般,被逼上了馒头山。王义左思右想,把茶碗放下,细声说道:“三弟,如果真要落草为寇,你怕吗?”

董飞咽了一口吐沫,看看王义,瞅瞅张达,微微挪动了一下他那肥胖的身体,想了片刻,说道:“大哥,我想好了……不就是落草吗?我董飞活了十几年,在那千户大宅整日提心吊胆,窝窝囊囊,大气都不敢出,活的真和路边一条狗没什么区别……与其这般蝇营狗苟的活着,倒不如跟着大哥上馒头山图个开心。大哥不是说雷大哥就在馒头山当首领吗?那大哥是雷大哥的救命恩人,想必也不会亏待你我兄弟……呵呵!我也没什么本事,但上山写个字什么的,还是可以的……大哥,放心吧!你去哪儿,兄弟就和你去哪儿,君子报仇十年不晚,等咱们有本事活到今后,再找那王祖成报仇不迟!”

此刻,王义心如止水,事到如今在想其他都是做梦,最主要是把性命留住才是真的。他一不是将军,二不是内阁,不过边镇朝阳堡一个小小百姓,李氏和李光头真被流放充军,他有什么本事替他们洗刷冤屈。

王义听了董飞一席话之后,双眼发光,站起身子,说道:“好!三弟说的不错……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……现在林千户对我还算信任,如果我们明天还找不到那个蒙面大汉,我就想一条计策,与张大哥一同救出我娘和光头,我们一起去投奔雷大哥,正正经经的活上一回!”

就在这时,客栈楼下街道之上传来一片欢声笑语。王义透过窗格,隐约可以看到外面闪着零星火光,一会儿黄,一会儿红,甚是热闹。王义记得,今天是大年三十,家家都在过年。这个时代虽然很穷,过年也没有什么娱乐节目,但是却极是热闹。辛苦了一年,一家人终于可以坐在一起,开开心心,放下所有心事儿,吃一顿好饭,换做是谁,都会欣喜的不得了。

但是……王义他怎么也开心不起来,听着窗外的嘻嘻哈哈,他的心更加悲伤。他重新坐在椅子之上,两眼迷离,神情呆滞,之前的那些豪言壮语,仿佛被窗外小孩儿的打闹声、鞭炮声吹的烟消云散。顿时,一滴眼泪顺着他的双颊滴在了桌子之上。

…………

…………

有人喜便有人忧!比起普通百姓,千户大宅对于大年三十这个最为重要的节日看的更重,因为这一天是一年的最后一天。他们以各种各样的形式,来祈祷明年能有个好的收成。所以,今天王林正与往常一样,会邀请朝阳堡的副千户、百户、总旗、副总旗、小旗、大庄户等等一些在朝阳堡还算有些影响力的人来千户大宅集体庆贺。

从宋代开始,纸包做成的爆竹已经在民间普遍流行。而明代火药的运用更是达到了前无古人的程度,不止是在枪炮之上,就连这些过年所用的爆竹都是多彩多样。爆竹如此普及,价钱也就低廉。普通人家大多都能买得起,所以就形成了“是夜,禁中爆竹山呼,闻声于外”的景象。

此刻的千户大宅十分热闹,声量丝毫不逊色于宅外的爆竹声。各个大小人物全都坐在庭院圆桌之旁,互相敬酒,互相打屁,就算一年之中有什么恩怨,仿佛今天一下子都成为了朋友,推盏举杯,嬉笑一片,好生的热闹。

王林正、王祖成、余氏、曾氏、王令仪穿梭庭院,人人手中拿着酒杯,与在座众人一一敬酒,虚伪的说些感谢之类的话,表面和悦,心里却暗自嘀咕。而曾氏一心向佛,所以滴酒不沾,只能以茶代酒。

梁天昊作为大管家,他则负责千户大宅的酒菜供应。他站在台阶之上,看着走来走去的奴仆,一个劲儿的吆喝:“你这不争气的奴才,倒是快点啊……快快!没酒了,再拿一坛酒……等等!顺便拿来一盘牛肉……快去啊!”

王林正带着他的家人来到最后一桌,这个桌子上坐的都是副千户、百户级别的人物,在朝阳堡也算一个土财主,一圈下来,王林正显然喝了有些多了,双颊通红,精致的山羊胡上面还留有些许的酒珠儿,他在余氏和王令仪搀扶之下,来到一个中年男子身前,笑道:“张副千户,这一年来,老夫多亏有你从旁帮衬,才能把朝阳堡治理的井井有条……你……功不可没啊!哈哈……来,咱哥两儿喝一碗!”

张仁杰一袭蓝色长袄,皮肤白净,鼻子高挺,眉如刷漆,睛如点灯,鼻孔下的两片儿小胡子,整理的十分精致,想必此人年轻的时候,也是一位俏公子。张仁杰站起身来,倒了一晚酒,笑道:“多谢王大人夸奖……张某做的都是分内之事,不值一提……朝阳堡多亏有王大人在,才一年赛过一年……来!张某敬王大人一碗!”

王林正说道:“你我共事这么多年,今天就不要大人大人的,听着见外,你我今日就以兄弟相称便是!”

“好!大哥,干!”

“贤弟,干!”

两人一饮而尽,他们喝的尽兴,但在王林正身旁站着的余氏却是一脸不屑,她今天一袭红袄,头盘双环发髻,插着几根儿精致的金钗。余氏虽然已近中年,但皮肤保养的甚好,今天再以胭脂浓粉装扮,更是分外妖娆。她见王林正与张仁杰喝了一碗酒,笑着说道:“张副千户,朝阳堡谁人不知道你年轻的时候可是远近闻名的俊哥儿,但是谁都不曾见你娶过妾室。如今你也老大不小了,怎么还没有丝毫响动,莫不是张副千户眼高过顶,看不上这小山村的姑娘?如若不嫌弃的话,改日嫂嫂给你说媒,保你满意,怎么样啊?”

张仁杰也不知是喝酒喝的,还是害羞,双颊立刻通红起来,他看了一眼王林正,神色微露尴尬,苦笑道:“嫂嫂说笑了,张某怎么敢劳烦嫂嫂呢!”

王林正在旁笑道:“哈哈……贤弟说的什么话,既然你现在尚无妻小,就让你嫂嫂给贤弟当媒人,又有何不可?”

张仁杰见王林正有些吃醉,也不推辞,便点头答应了下来,说道:“那就劳烦嫂嫂了!”

余氏看了看张仁杰,又扭头瞅了瞅在王林正另一旁的王令仪,笑着说道:“张副千户,你可有什么要求?”

“哦!张某并无什么要求,全凭嫂嫂做主,见面再做计较不迟!”

余氏掩嘴微微一笑,说道:“你看我们家仪儿这等样貌的姑娘怎么样?”

王令仪一听,嗔怒道:“二娘,你说什么呢?莫不是你也吃醉了?”因为是大年三十,所以王令仪一改半妆遮面,今日也是稍稍浓妆艳抹了一番。她穿着一身橘红长袄,黑发披肩,花容婀娜,玉质娉婷,裙露窄窄金莲,袖扫芊芊玉笋,腰肢两边弯如月,酥胸双峰挺似松,柳眉细黑,红唇小嘴儿,双颊微挂彩虹霞,嘴角两边酒窝稍露,灯映月照仿珍珠。

余氏狠狠瞪了王令仪一眼,说道:“我只是打个比方,仪儿何必如此认真呢?再说人家张副千户未必能看得上你这等模样的姑娘!”

王令仪因记挂王义等人安危,所以整日茶饭不思,本想去桃河堡看看,但王林正就是不让,还派守卫守在她的闺房之外。她除了担心,还有就是羞愧。仔细想想,如果那天不让王义送自己,王义怎么会遭人绑架;前些日子,如若不是她拿着书信去通知李氏和李光头,对方又怎么会遭人陷害。看似巧合,但为什么每一件事儿都恰巧与她有着联系!?事情未明,她总是担心这些事真是王祖成所做,那她这个妹妹岂不是成了自己哥哥的报复工具?!

张仁杰看了王令仪一眼,见对方双眸仿佛含着一朵泪珠儿,他急忙说道:“嫂嫂好意在下心领,至于姑娘长的什么模样,张某真的不会在意,只要是好人家的姑娘就好!”

余氏瞟了一眼低头快要哭出来的王令仪,看着张仁杰说道:“哦!如果张副千户这样说,那就容易多了……好!你的这门亲事,我就包下了!”

张仁杰急忙行礼道:“多谢嫂嫂!”

王林正虽然多喝了几杯,但他并不糊涂,心想也不知道这婆娘今天那根儿筋儿不对,打比方居然打到了自己女儿身上。他要不是碍于许多人在场,胸口那团怒火就快要喷了出来。而站在他们身后的王祖成和曾氏却是一脸的愁容。王祖成双眉紧皱,仿佛一幅手足无措的样子。曾氏则一手拿着茶水,一手拿着佛祖,转个不停,连连摇头,嘴里也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。

王林正敬完酒之后,便带着王令仪、余氏、曾氏、王祖成走进屋内,用茶水漱了口,又用清水洗了脸和手,便转身对侍奉在一边的梁天昊说道:“梁大管家,时辰到了吗?”

梁天昊低头哈腰,点头说道:“祭祖时辰刚刚好!”

王林正洗脸之后,清醒了很多,点了点头,便走出了大厅,曾氏等人均都跟在身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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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代过年有个风俗,那便是祭祖。按照民间的观念,自己的祖先和天、地、神、佛一样是应该认真顶礼膜拜的。因为列祖列宗的“在天之灵”,时时刻刻的在关心和注视着后代的子孙们,尘世的人要通过祭祀来祈求和报答他们的庇护和保佑。

春节时必须祭祖,缅怀自己的祖先,激励后人。但因各地习俗不一,所以有的地方在午夜饭之前祭拜;有的地方在除夕夜子时前后祭拜;有的地方在初一早上开家门前祭拜,还有的地方初一在家里祭拜之后,还要去祠堂祭祖。

王家祠堂位于千户大宅西面,占地约有七八亩。祠堂整体构架大概是院落套着另一个院落,和山西最普遍的井字形建筑风格很像。祠堂门上有一个匾额,写着:王家宗祠。之前已经被仆人擦的贼亮。跨步刚刚进入祠堂,就是一个大大的庭院,两边屋檐之上各有红灯高挂,这里是千户大宅丫鬟和普通家丁跪拜的地方。

再往前走便是一个长廊,穿过去之后,会看到又一个院落,比之前那个更加宽广一些,两边摘种着些许树木草花,左边有一个池塘,中间立着一座假山;右边有一个土亭子,亭顶为五角,延伸直下由五根柱子撑着,亭边还有五阶细窄的台阶。这里便是千户大宅那些工头儿、各级执事、庄户头儿跪拜的地方。

再往里便是王家宗祠,正对面便是一座高大的屋宅,比起千户大宅里面的所有屋子都要略微高上一些。青砖黑瓦,雕梁画柱。整个大厅向内延伸而去,外面两旁种着簇拥草丛,还有些藤枝顺着墙壁爬了上去。大厅两旁各有两根柱子,往里再走几米,又会看到两根,最后还有两根,一共六根,上面都写着联对。

大厅外有蒲团,因为王令仪、曾氏和余氏都为女身,所以不能进入祠堂。而梁天昊作为大管家,只能站在大厅外的旁边,低头垂首,不可抬头高望。

王林正左右看去,见只有王祖成一个男子,而对方又处处惹事,甚是不得安分,就是这样的一个独子,王林正实在没有什么脸面去见自家的列祖列宗。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,他就这么一个儿子,难道让他王林正自个儿进去祭祖不成?他摇了摇头,唉声叹气的带着王祖成进了王家祠堂。

大厅之外,共有三个非常宽阔的台阶。第一阶之上则是余氏和曾氏跪拜的地方,而第二阶则是像王令仪这样的女儿跪拜的地方,到了第三阶则是王令仪将来有了女儿、也就是王林正孙女儿跪拜的地方。

曾氏今天穿着一身黑绿色的绣花大袄,黑发高高盘起,但却能依稀看到层里之间的白发。她比起余氏大上几岁,但由于身体略略有些发福,所以显得不像对方那般香艳而已。她跪在余氏旁边,双眼紧闭,轻声说道:“妹妹,你真要这么做吗?”

余氏低着头,但语气却相当高傲,故装糊涂道:“大姐,你说什么,妹妹听不懂!”

“哼!你休要瞒我,妹妹不就是想拆穿那人的真实身份吗?你以为我不知道?”

余氏大惊失色,偷眼向双目紧闭的曾氏看去,小声说道:“大姐,你是怎么知道的?”

曾氏还是一脸的冷静,细声说道:“其他人不知道,我却知道,不然我在这千户大宅不是白活了吗……哎!冤冤相报何时了,不管怎么说,咱们总归姐妹一场。妹妹,今日你就听姐姐的劝,别再惹出那些麻烦了!”

“哼!这可怪不得妹妹,都是那人自找苦吃,逼着妹妹出手,要不是那人屡屡帮助王义,对方怎么会如此嚣张?那天在万寿河边,姐姐也看见了,老爷处处袒护王义,照此下去……哼!谁知道将来老爷心里会安得什么心思?”

“妹妹未免太过杞人忧天了吧?王义他不过是一介奴仆,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,也无法改变成儿是我们王家长子的事实……退一万步讲,就算老爷回心转意,将王义列入祖祠,那又如何?将来这千户的位子还是你儿子的不是?所以,冤家宜解不宜结,妹妹,你还是罢手吧!”

余氏向后看了一眼,由于王令仪与她们有些距离,所以并不能听到余氏和曾氏的细语。余氏看着曾氏,冷笑道:“姐姐,想不到你向佛这几年,心肠却软了很多……以前你不是也恨王义和李氏这对儿母子吗?现在怎么和老爷一样,处处替他们说好话,莫非姐姐也觉得……”

曾氏慢慢睁开双眉,看了余氏一眼,叹了一口气,说道:“哎!这些年你与成儿那些事,我都看在眼里,只是不便多说而已……为的就是可以让千户大宅平平安安,一团和睦,这样老爷也会开心一些。我自认无能,虽然无法给王家传宗接代,留下一滴骨血,但身为王家大夫人,我有责任保全这座大宅的安宁……妹妹,如果你执意要那么做,可想过有什么后果吗?”

余氏这主儿从来不吃恐吓这一套,她微微昂起头,冷哼一声说道:“哼!姐姐莫要吓唬妹妹……那人在不在,能对千户大宅造成什么后果?姐姐这样说,未免有点言过其实了吧!”

曾氏正要继续劝解,却不想王林正和王祖成已经祭完祖先走了出来。王林正双眉紧皱,显然心情有些不快,说道:“你们都起来,进去给祖先上柱香吧!”

曾氏站起身来,说道:“可是老爷……”

王林正无奈的摆了摆手,说道:“不要再说了……去吧!去吧!”

曾氏明白王林正的心思,偌大一个千户大宅,人丁却如此廖少,她也不再说什么,点了点头,首先进入王家宗祠。余氏紧跟其后,她刚刚跨进门,转身对紧随其后的王令仪说道:“慢着……我和姐姐可以进,你却进不得!”

王令仪本来就不高兴,之前又遭余氏奚落,心里愈加难受,现在对方居然又变本加厉,不让自己进入宗祠,她不由柳眉紧皱,说道:“二娘,为什么我进不得?”

王林正走上前去,指着余氏说道:“你……你又要闹什么?这可不比其他地方,这里是宗祠!”

余氏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,昂着头,撅着赤红的双唇,说道:“老爷,我可没有闹……正因为这里是宗祠,所以我才不让她进来的!”

曾氏站在余氏身后,手中的佛珠越转越快,身体微微打颤,狠声说道:“妹妹,你休要胡闹!”

王祖成一夜没有说一句话,尤其是这个时候,更是想退避三舍。他看了一眼余氏,又看了一眼快要哭出来的王令仪,细声说道:“娘!你……你就别说了!”

王林正气的前胸上下起伏,附和道:“告诉你,老夫忍你很久了,一晚上你对仪儿不阴不阳,处处为难……老夫顾忌今天是大年夜,所以不与你一般计较,现在你居然这等蛮横,不让仪儿进祖祠!哼!这千户大宅什么时候由你做主了?我说能进便能进……你给让开!”

余氏面对千夫所指,心里甚是恼怒,她说道:“老爷,她……”

还不等余氏把话说完,王林正伸手抓住对方长袄,使劲儿一拽,说道:“你给我让开!”

“啊……”余氏大叫一声,被王林正拽倒在地,王祖成急忙跑到余氏身旁。

“走!仪儿,爹爹与你一起进去!”

王令仪现在双眼通红,抽泣不已。余氏怒极之下,站起身子,发丝凌乱,直接挡在王林正和王令仪身前,大声喊道:“她不能进去!”

王林正拉着王令仪,怒道:“你再要胡闹,休怪老夫手下无情!”

“她就是不能进!”王祖成就站在余氏旁边,见自己的娘就像是疯了一般,就连他都不敢再劝说一句。

王林正心中本就郁闷,说起来都要怪王祖成,而现在他娘也来给自己添堵,他不由大怒,举手便要往余氏脸上打下去。

余氏见状,大惊,双眼紧闭,大声说道:“老爷,王令仪不是你的亲身女儿!”

“叮叮叮……”曾氏手一松,盘绕在她手掌上的那一串佛珠瞬间断裂,所有的珠子掉落在宗祠地上,像是在欢笑,又像是在暴躁,来回跳动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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