喊声随风而逝,没有丝毫回应。昏暗的天地里,只剩一片呜咽作响的风声。
连续唤了几声,燕不离被沙子呛得咳了起来。
河小山连忙拉他坐下,劝道:“燕盟主,风太大了,他听不见的。”
“不,粑粑的枪在这儿,人一定就在附近!儿子,你在哪儿?!”燕不离仍不甘心,一直喊到嗓子嘶哑,满眼通红。
跟着几支队伍找了这么久,他都快绝望了,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线索,岂能轻易放弃?
金眼雕也跟着喊了几声。可在这种风沙漫天的环境下,别说听,就连看都看不出三米远。
“燕盟主,你确定大帅就在附近吗?”
燕不离点点头:“这是粑粑的枪。”那小子还在他面前炫耀过,说是皇上赐的防身利器。
摩挲着手中漆黑光亮的枪柄,燕不离满心失落。
这支枪是重锦从不离身的心爱之物,如今却掉落在外......难道儿子真的遭遇了不测?!
金眼雕没见过这么小巧的火铳,看着眼馋,便要过来把玩了几下。
他也是个手欠的,摆弄了两下,竟然把保险打开了......
“砰!”一声巨响从山石背后传来。
躲在水下的人纷纷冒出头,望向声源的方向。
“大帅,听着似乎是您的枪......”
燕重锦颔首笑道:“要么是它自己走火了,要么就是被人捡到了。”
亲兵们欣喜若狂:“有人来了,我们得救了!”一群男人疯了一样冲上岸,纷纷大声呼救。狂风卷他们的喊声,向远方吹去。
山后众兵被金眼雕冷不丁的一枪吓了一跳,皆在震惊之中,尚未缓过神来。燕不离忽然抬起头,竖起了耳朵。
“你们听......”他拍了拍两个年轻人,“好像有人声......”
金眼雕与河小山面露茫然:“没有啊。”
“不,是有人在喊!在山的后面!”燕不离是众人当中内功最深厚的,能辨出顺风而来的杂音里,夹杂着几点细碎的呼救。
金眼雕赶紧拽住要往外跑的人:“燕盟主,你别冲动。山的那边可是流沙地,怎么可能有活人?”
“可我确实听到有人呼救了!”燕不离挣开他道,“我去看看。”
“不行,太危险了!”金眼雕劝阻道,“何况现在风沙这么大,你哪里看得到人啊?不如等风暴过去,咱们再过去寻。”
燕不离明白对方所言有理,但一想到儿子可能就在山后求救,不由得心急如焚,胸中真气涌动,忍不住仰天长啸了一声。
没过多久,远方也传来一声回应的清啸。这一次,所有人都听到了。
“哈哈哈!哈哈哈哈哈......我儿子果然还活着!”燕不离喜若癫狂,笑得眼泪都出来了。
金眼雕和达靼向导诧异不止。
山后那片流沙地被称为魔鬼的心脏,误入其中的人,从来没有能活着出来的。燕帅是怎么坚持到现在的?简直太不可思议了!
猛烈的大沙暴肆虐了半柱香的时间,将这片沙海蹂|躏得一片狼藉,终于心满意足地席卷过境。
风沙停了,天空中依旧雷声滚滚,厚重的乌云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巨手突然拧住,哗啦一下挤出了倾盆暴雨。
不容易,等了将近半年,终于等来了一场及时雨。
瓢泼的雨幕中,燕重锦望见山岩旁边出现了人影,纷纷向这边扬手致意。亲兵们有的抱头痛哭,有的像见到亲人一样兴奋,跳跃着欢呼起来。
磅礴的雨水濯湿了众人的衣衫,也浸透了这片吞噬过无数生灵的可怕沙地。
两队人马小心翼翼地试探着,一步一步向前挪动,终于在中间的沙丘上成功会面。
“爹!”
“粑粑!”
燕家父子激动地抱在一起,亲兵们却目光迷茫,这到底哪个是爹哪个是儿啊?
看到燕重锦身量消瘦了不少,燕不离擦着眼泪,长吁短叹,只道儿子吃苦受累了。
望着父亲陡然增多的白发和焦虑的眉眼,燕重锦内疚地跪下:“是孩儿不孝,让爹爹们和爷爷奶奶担心了。”
燕不离弯腰扶起他:“人没事就好,家里有你月爹爹在,还算稳得住。倒是皇上急得不行,这些日子也不知道砍了多少脑袋......快和爹回东都吧!”
出了沙海,燕重锦稍作休整,立即随燕不离日夜兼程地往回赶。
只是马速再快也需要时间。从西达靼到东达靼,穿越塞北塞南,进入阳门关,过北蜀竹海,渡江陵,经忠洲...行了将近两个月,总算在深秋之际赶到了皇城根下。
然而他们和诸多百姓一样被挡在西城门外,两列御林军戍守在官道两侧,维持着城楼下的秩序。
夕阳的余晖里,一队长得望不到尽头的仪仗正缓缓行入城中。
手执凤旗的司礼太监开道,皇家校尉骑马执灯。在乐官侍女的簇拥下,一驾十六抬鎏金红顶凤銮驶过城门,后面杂彩延绵,十里红妆。
旁人议论纷纷,有问有答,清晰如流,倒省却了询问的麻烦。
“啧啧,这么多嫁妆,楼家就是有钱。皇上这媳妇娶的,绝对是人财双收啊!”
“你眼皮子也太浅了,堂堂天子会差这几箱银子?”有人嘿嘿笑道,“听说楼五小姐长得抱歉,所以宫里那位拖了这么多年才娶进门......人不到位,钱就得到位点。嘿嘿嘿......”没笑完就被旁边的长辈削了一脑瓢子。
“小点声!你这胆肥的小杂碎,敢非议新皇后,不要命了?!”
燕不离脸色骤变,扭头望向燕重锦。
马上的人依旧脊背挺直,看不到银面具下是什么表情,只有抓着缰绳的手握紧了几分,骨节微微泛白。
“爹......你说他心急如焚,是急着娶后么?”燕重锦声音没什么起伏,平静得像口波澜不兴的古井,但傻子也能听出话里含着愠怒。
戮战沙场四年,对方只言未回。自己生死不明之际,这人却又和别的女人成亲了?!亏他还担忧对方寝食难安,归心似箭、马不停蹄地往回赶,结果人家还有兴致娶媳妇呢!
若是池月在侧,必会抓住机会讽刺几句,火上浇油。但燕不离是厚道人,也一向敬重皇帝,见儿子情绪有些失控,便温言劝道:“我离开东都的日子也挺久了,有些消息不灵通,可能这期间又出了什么事。粑粑,你不如去见见皇上,把话问清楚,免得误会。”
“算了,人家两口子的洞房花烛夜,我去捣什么乱?”燕重锦赌气地道,“还是先回家看看吧,明日再上朝谒见。”
两人回了燕府,自是引起一片混乱。
池月惊喜之余,连忙将儿子的灵位撤了。
燕濯云身上的病似乎瞬间好了一半,差点乐得从床上跳下来。
燕老太太抱着孙子泪如金波、涕泗滂流,左一句心肝宝贝,右一句瘦了累了。直到燕重锦面露困倦,两位老人才恋恋不舍地放他走。
进了漱秋院里也是一阵鸡飞狗跳,仆从们围着自家少爷哭哭啼啼、叽叽喳喳,害得他吃个夜宵都没清净,最后实在受不了,跑去沐浴了。
浴房里热气蒸腾,水池上缭绕着白雾。长途跋涉之后泡个热水澡,自是解乏又舒服。
身上是舒服了,心口却像堵着块大石,憋闷得难受。
听着外面的打更声,燕重锦靠在池边,失神地望着水面。
那人现在正一度**呢吧?可他根本无力阻止,也不能阻止。
皇帝注定要有子嗣,楼后也是自己劝对方娶的。反正早晚要成亲,不是今天也是明天。
他唯一想不通的,就是梁焓赐给自己一个谥号之后,仅仅两个月就大婚了。
就算老子真的死了,姓梁的你有必要忘这么快么?!
坤宁宫东暖阁。
大婚礼成,皇帝夜宴群臣,新后在洞房里静候。
楼馥云凤披霞冠,头戴正红绣金的喜帕,垂眸望着微微晃动的流苏,坐在喜床上等了许久。
直至深夜,方有女官前来传信儿:“启禀皇后娘娘,陛下今夜多喝了几杯,醉意甚浓,在穹阊殿歇下了。皇上说娘娘今日大婚也累了,不必等他,早些歇息便是。”
楼馥云心里一凉,抬手揭掉喜帕,面无表情地道:“多谢陛下|体谅,本宫知道了,退下吧。”
“奴婢告退。”
楼馥云挥退其他宫人,只留了自己的贴身侍女,低声问道:“紫霜,你说表哥这是什么意思?”
那侍女看上去年纪不小,生得一脸精明,眼珠一转就是一个主意。
“娘娘不必多虑,皇上是体谅娘娘远道而来,初入宫中,总需要时间适应。”
“不必用虚言安慰我了。”楼馥云苦笑道,“皇上不喜欢我,这事儿大家都知道,否则也不会拖到现在才成亲。”
婚姻大事皆由父母做主,父亲要自己为楼家争利,她只有应承的份儿。在皇室和楼家都同意联姻的情况下,一个弱女子也没有资格说不。
更何况,一国之母是何等殊荣?楼馥云自四年前起就期待出嫁。
她并非嫡出,生母地位也不高,原本没资格入宫为后。是楼连海决定将她送入宫后,才将生母扶成正妻,把她的生年都改了,这才有了楼家的嫡五小姐。
如今一入宫,楼母更是母凭女贵,做了一品诰命。所以哪怕为了娘亲,楼馥云也要在这深宫内苑中忍耐下去。
紫霜敛眉道:“述奴婢直言,娘娘不该考虑情爱之事。您只需坐稳后位,诞下皇嗣,让楼氏继续守住外戚的地位就完成任务了。此次联姻不过是梁楼两家的交易,皇上甚至是在老爷的威逼下答应的,所以才会在新婚之夜如此行事。等他气儿消了,自然会来看娘娘。”
楼馥云坐在桌边,斟着合卺酒,自饮自酌地道:“你每次直言都喜欢扎心戳肺,却每每都是对的,我听你的。”
这个奴婢忠心伶俐,帮她在楼家铲掉了两个嫡姐和嫡母,才让她平平安安地长大,进而得到楼连海的重视。若无紫霜,她根本不可能成为皇后的人选。
“那奴婢再多说两句。”紫霜道,“娘娘现在是国母,只要自己不出乱子,没人能把您从后位上拽下来,所以咱们但求无过不求恩宠。皇上来也好,不来也罢,娘娘都无需刻意讨好。以这位陛下的性情,也讨好不了,不如干脆就由着他。坤宁宫如果一直被晾着,自有人替我们施压。”
楼馥云闻言,终于放下心来。
自己长相平庸又如何?不得帝心又怎样?只要楼家安稳,凤印在手,这后宫就是楼氏的天下。表哥再怎么厌恶自己,再怎么勤政寡欲,不照样要由她给梁家传宗接代吗?
未来的皇帝,要么是她的血脉,要么是她的继子。后位和子嗣才是自己该牢牢抓住的,至于真爱,那是蠢女人才会追求的东西。
从五岁起,楼馥云就明白嫡庶有别,知道权力和地位的重要,也清楚男人的心靠不住。
皇帝赏识自是最好,不喜欢也绝非什么要命的事。她只想依靠对方爬向更高的位置,等做了太后,再有娘家的支持,天底下还有谁敢对她说个不字?
“紫霜。”楼馥云微微一笑,执杯致意,“本宫今夜大喜,先敬你一杯。愿你我二人同心协力,在这后宫之中一展宏图!”
......
接到燕不离的传信,梁焓立即换了常服,带着夏荣和暗卫悄悄出宫,满心激动地来到燕府......
然后就吃了个闭门羹。
“皇上今日不是娶媳妇么?怎么有空到寒舍来了?”池月讥讽地一笑,“我儿子睡了,皇上明日再来吧。”说完就砰地关上了府门。
夏荣知道这位燕夫人厉害,但没想到这么猖狂,三番两次地打天子的脸,万岁爷居然还都忍了。
梁焓望着差点撞上鼻尖的门,磨了磨牙。
妈的,这老魔头不就是仗着自己不敢声张么?
他不甘心地溜到后院的围墙外,撸起袖子,让暗卫托着爬过墙,却没想到燕府养着好几条猛犬。
“汪汪汪......”
什么国君威仪、王者霸气,瞬间被狗撵得丁点儿不剩。
池月蹲在屋檐上,一边嗑瓜子一边调侃:“重锦怎么找了这么只弱鸡?狗都跑不过。”
燕不离没好气地道:“你是不是嫌自己命长?居然放狗咬一个皇帝......”
“谁叫他娶了不该娶的人,给我儿子添堵,不收拾一下怎么解气?”
心知和这魔头讲不清道理,燕不离跳下房,吹了声口哨,将几条狗唤了回去。
“草民见过陛下。”燕不离拱手道,“让皇上受惊,燕某罪该万死。”
“无妨,也怪朕没走正道儿......”梁焓擦了把汗,喘着粗气问道,“敢问燕盟主,重锦人在何处?”
“他...”
“别告诉朕他睡了。”梁焓苦笑道,“就算睡了,朕也要瞧一眼才放心。”
燕不离也苦笑一声:“实不相瞒,我和他这一路赶回来,几乎就没怎么歇息。粑粑今天实在乏累,这时候应该已经洗洗睡了,皇上若是不急于此刻,不如等明日再召见。”
他怎么不急啊?不急至于在大婚之夜跑出来吗!
梁焓知道燕不离比池月好说话。而且对方若真不想让自己见燕重锦,也不会一回来就递信儿进宫。他厚着脸皮软磨硬泡了一阵,总算征得同意,来到了漱秋院。
梁焓来过燕府几回,甚至还小住过,府中的下人也都识得。虽说对皇帝深夜驾临有些惶恐,但也勉强能应付。
小厮上了茶,恭恭敬敬地道:“请陛下稍后,少爷正在沐浴,稍后便来见驾。”
“嗯...嗯?”(﹃)
燕重锦原本已经靠在水池边睡着了,忽听窗外传来异响,他立即警醒地睁开眼,竖起了耳朵。
“让开,朕借你家浴房使使,怎么这么小气?”池月和燕不离拦他也就罢了,一个燕府的下人也敢拦,他这皇帝还做不做了?
小厮为难地道:“皇上恕罪,少爷他还在里面......”
“那再借你家少爷使使...”说完自己也觉得不对,梁焓干咳一声,将脸一板,散发出朝堂上的霸王之气,威胁道,“宫里最近缺个太监......考虑跳槽不,少年?”
小厮脸色一白,嗖地一声溜了。
清场完毕,梁焓色心大起地搓了搓手,悄悄摸上前,做贼一样地推开了浴房的门。
他这四年也憋得够久,如果能偷♂袭成功,也不枉自己大半夜地溜出宫。
屋中很热,弥漫的白雾里,隐约看到一个人侧倚在池壁上,露出一片光滑结实的脊背。
“重锦?”他轻唤一声,对方没有反应。
看来是睡熟了。
梁焓蹑手蹑脚地爬过去,望着对方沉静又俊美的睡颜,一时怔然。
四年未见,燕重锦成熟了许多。身上的肌肉变得更加紧实分明,眉梢眼角也被风沙磨砺得凌厉威冷,两颊却略瘦了些,可见吃过不少苦头。
不管怎样,只要对方活着就好,活着比什么都强。他这次真的怕了,再也不想让这个人上战场了,无论生离还是死别,他都不想再经历第二遍。
梁焓眼中一热,心头一热,胯|下也是一热。他决定趁热来一发。
脱了衣服,悄然下水,刚走到燕重锦身前,脚下忽然被什么一绊。
“朕擦?!”他猝不及防地倒在水里,咕嘟一声喝了口洗澡水。
一睁眼,蓦然看到某人腿间,水草一样漾动的毛发里,某个硕大的物事早已狰狞地挺立起来,向枪杆子一样向前危险地致意着。
妈的,这混账没睡!
他挣扎着站起来,正欲破口大骂,结果刚一张嘴就被人结结实实地堵住了。
燕重锦将人按在池壁上,肆意蹂|躏着对方的舌头,惩罚地啃噬起那只微颤的唇。
梁焓感觉到他呼吸急促,动作也异常粗暴激烈,没做什么开拓就进入了自己的身体。
“啊!”他痛得弓起背,恼怒地咬了回去。
“嘶。”燕重锦舔了舔流血的唇,眯起潭眸盯着对方,“怎么?皇上大婚之夜跑到我这里,难道不是因为女人不够带劲儿,所以来找艹的么?”
“放屁,朕是来临幸你的!”梁焓也飚起了粗言,“一会儿把腚撅好,老子也让你爽爽。”
燕重锦猛地一用力,深入地向上一顶,某人登时哀嚎一声,再也不敢说大话。
站在温热的水中,身下紧密地结合在一起。燕重锦没有再动,而梁焓几乎挂在他身上,也不敢乱动,两人竟一时静默下来。
“很疼吗?”
梁焓摇摇头:“还好。”
燕重锦望着那双发红的眼:“那你哭什么?”比池水还灼热的泪,一滴一滴砸在肩头,让他压抑在胸中的怒火顷刻间烟消云散。
“朕只是觉得不真实,半年了,我都不敢相信你还活着。”梁焓摸着他的脸,一寸一寸,描摹得极其细致,“燕重锦,我真的以为你死了。”
“所以你就娶了楼馥云?”
“我......只是想暂时用婚事稳住楼家,待泰尔拉关隘修好,再徐徐图之。”梁焓搂着他的颈子道,“朕不会碰那个女人,一生一世一双人,朕说到做到。”
“我还当皇上早就厌烦我了。”燕重锦负气地道,“今日看到大婚的车队,我甚至在想,要是自己死在沙漠里就好了,这样就看不到你娶别人了。”
“别胡说。”梁焓勾起他的下巴吻了上去,“朕不会让你死的,以后你给朕老实呆在宫里,不许再上战场!”
“臣......考虑一下。”
妈的,还考虑?梁焓用力一夹臀。燕重锦闷哼一声,眼中**暴燃,压着他在池壁上做了起来。
水花溅动的欢快声响,夹杂着时轻时重的呻|吟,从浴房里传了出去。
二人皆禁欲许久,憋得难受,一连换了几个姿势,变着法子让彼此释放。
梁焓的精力终究比不上对方,很快被折腾得没了力气,只能趴在水池边,任由身后的人反复冲撞。
放纵到最后,池子里的水都凉了。
“我说燕帅,可否鸣金休兵,明日再战?”
“我军士气正胜,自该乘胜追击。”
梁焓扶腰求饶:“爱妃啊,朕明日还上朝呢......”
燕重锦笑了:“不怕,臣妾可以抱着陛下上朝。”
作者有话要说:刚扳过对方的头深吻着,房门突然被人推开,一声苍老的怒喝骤然响起:“孽障,你在做什么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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哈哈哈,看评论笑死,爷爷砸车卡。。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