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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刚说一句。

事实证明,人衰起来,连老天爷都救不了你。

越闻星没能高兴太久,耳侧的手机屏幕瞬间熄灭,彻底没电了。

屈服于现实,她决定早早入睡。

头一次远离手机和游戏,睡得还挺好,一觉到天亮。

吃了片梆硬的面包,越闻星梳洗完毕后,画了个淡妆,踏上回老宅的路。

因为没钱,她辗转几趟公交和地铁,终于到达目的地。

紫荆花苑三期,是越涛早年间买的别墅,因为身性节俭,就算昭华赚了钱,也并未想过置办更高级的房产。

越涛念旧又喜静,这里对他来说舒适又安逸。

刚一进门,保姆先为她倒了杯红茶,再上楼叫醒老爷太太。

陈欢先收拾好下楼,岁月似乎不曾在她脸上留过什么痕迹,五十多岁的脸上看不出褶皱细纹,大概是平时保养得好的缘故。

越闻星拿着块三明治在啃,眼睛专心致志地盯着手机。

才充满电,昨晚被突然打断的通话对象,今晨发了个消息,她一一把其他未读消息回复了一遍之后,才点开。

——“?”

——“有事见面聊,下午三点,昨天那个咖啡厅。”

看看,看看,这才是对待朋友该有的态度!

不管是客套还是敷衍,此时的越闻星,对贺沉言从心底油然而生出一抹感激之情。

她回复消息的时候,陈欢正好走到她面前。

风韵犹存的女主人在她身边坐下,陈欢把越闻星盘着的双腿放下来,柔声斥责:“坐好了。跟妈说,是不是又没钱了?”

越闻星关掉手机,正要和母上大人好好说道说道,眼光一瞥,碰巧看见越涛顶着啤酒肚从楼上走下来。

她立刻瘪起嘴,眼含泪光就往陈欢身上倒:“妈,我太惨了,钱包掉了,身上身无分文,家里停电,没钱坐车,你说还有比我这样更惨的千金小姐吗?”

陈欢刚张了张嘴。

越闻星便自问自答:“没有了。”

“......”

越涛看见这一幕哭天喊地的戏码,从鼻腔里哼出个气音:“没钱就知道回来了,平时连个人影都看不见。”

“你说什么呢,那还不是你把了了逼走的。”陈欢呛声道,“又不是家里揭不开锅了,非得把孩子往外赶,一个多月见不到一次你高兴啊?”

越闻星在陈欢怀里窝着,眼泪说掉就掉,看得陈欢一阵心疼。

越涛久经沙场,到底段位还是比陈欢高了那么一个层次,又清楚自家女儿的德行,听见这话没有丝毫动容,“我帮她把未来都规划好了,她不领情啊。”

越涛规划的未来,就是两条路。

要么相夫教子,要么矜矜业业上班。

然而越闻星哪条路都不想选。

“昭华部门经理的位子我给她空着,相亲的人选我帮她一一物色,这成我故意逼她走了?”越涛叹了口气,将保姆送过来的茶杯放在茶几上,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动。

陈欢急于帮着女儿解释,有些口不择言:“你不是不知道了了她之前......”

“妈。”

越闻星脱离温热的怀抱,站起来,神色与刚才别无二致,只是眼神里多了几丝别人看不透的情绪,她把裙子拢了拢,踩着高跟鞋走出客厅。

到门口时,她伸出手背对着后方摇了摇:“我就是回来看看你们,别想多了,先走啦。”

陈欢预备追出去的脚步猝然停下,越涛盯着门口走出去的倩影看了好一会,眼底怅惘,半晌才移开目光,“你又提这事干什么!”

陈欢知道自己说错了话,坐在沙发上好一会没缓过神来,等到越涛去书房理事,她才默默把眼角的泪抹掉。

苦肉计被反将一军,越闻星也不气馁。

紫苑三期的绿化做得好,绿树成荫,从门口出来,就能被榕树枝干的阴影笼罩,顿时凉爽许多。

出了门后拐弯,沿着大路没走几步,就看见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绿荫道上。

青城人民的生活水平现在变得这么高了吗?

没到一天她就见了两辆。

她将那奢华的车辆外形好好观摩几眼,刚侧身,余光瞥见对面那栋别墅门口处走下来一个人。

无巧不成书,这辆车的主人和昨天是同一个人,难怪她觉得眼熟。

越闻星停下脚步,贺沉言也看见了她。

他站在台阶上,西装衬衫一丝不苟,纽扣扣至最上方一颗,整整齐齐,周身气质禁欲冷淡,唯独眼神天生带着极强的侵略性,微风吹拂他额间的碎发,露出额角约莫一寸长短的疤痕。

她有多久没见过他出现在这里。

越闻星使劲想,却始终没法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。

越贺两家的宅子之间就隔着一条小路,不到一分钟就能走到。

然而她追在他身后嬉笑打闹的时光,却好像已经是上个世纪发生的事了。

越闻星点头朝他打了个招呼:“挺巧啊。”

贺沉言侧头和身后的秘书说了句什么,后者点头走下台阶,坐进车里静候。

他从自家花圃中走出来,亲自将门栓搭好。

紫苑三期秉承返璞归真的思想,用木质门栏取代了铁艺,外观和意境颇得陶渊明的真传。

贺沉言气质沉稳内敛,站在这如画似的景致中丝毫不显违和,反而将骨子里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气质削弱了几分。

“去前面坐坐?”他走过来,这样一比较,越闻星发现自己居然比他矮了大半个头。

“好啊。”

刚才被陈欢点明的心绪还没有平复下来,越闻星的心情不算很好,话也不多,静静跟在他后面,走到位于前方十几米处的一个小亭子里。

越闻星发现这还是双方长大后第一次这样独处,贺沉言不是喜欢找人叙旧的性格,自从他十六岁出国以后,连见面的机会都很少。

他的样貌和气质都变了,对越闻星而言,现在的他仿佛就像个陌生人。

“昨天你找我,想说什么。”

越闻星想起昨晚那通无疾而终的电话,如果是在电话里,她大概会说实话。

而现在面对面,贺沉言的注意力全放在她身上,两个人介于熟和不熟之间,想要借钱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,“哦,没什么,就好久不见了,打个电话关心一下。”

贺沉言目光审视,听完之后淡淡点头。他坐姿优雅,矜贵的气质仿佛是与生俱来的,越闻星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。

因为隔得近,她闻见他身上那股淡雅清冽的松木香味,与昨天在车上的如出一辙。

很符合他的气质,像匿于林间的松山白雪。

“宇桦好像不太喜欢你。”他说话总是不急不缓,又带着不容忽视的主导姿态。

谁稀罕他喜欢。

越闻星忍不住腹诽,但现在到底和贺沉言还不太熟,她也不可能把心里话宣之于口,只是附和着说:“贺公子眼光高,他看不上我也很正常。”

贺沉言轻笑一声,眉目如冰山回暖:“笑话。”

越闻星心口猛烈一跳。

他笑起来,身后的春景似乎都逊色几分。

这是在维护我吗?

仿佛听见她心里的疑问,贺沉言转头看她一眼,眸光清浅,嗓音低缓醇厚,“不必妄自菲薄,你很漂亮。”

我的妈呀。

这还是从前那个一句话就能噎死人的冰山直男吗?

你的高冷人设呢!

越闻星表面不动声色,心里有点小骄傲:“多谢贺总夸奖。”

贺沉言看了她几秒,又道:“宇桦大概会拒绝这门婚事。”

越闻星不知道为什么他为什么那么坚持聊这个话题,她随口道:“嗯,我知道,我就没——”

“如果你很想结婚的话,不如嫁给我。”他紧接着说。

轰——

越闻星清晰的听见脑内有什么东西突然炸开来。

她消化了好一会,才一字一句地问:“嫁给你,是什么意思?”

很想结婚?

她根本一点都不想好吗?

她怀疑贺沉言脑子烧坏掉了。

“跟我结婚,好处有很多。”贺沉言又强调了一遍,眸子里平静如水,一点也不像求婚的样子,越闻星却浑浑噩噩的坠入那泓冷水里,清晰的看见他眸子里倒映着她诧异的表情。

她的思绪有点不听使唤了,甚至隐隐约约有点期待:“什么好处...”

贺沉言又笑了一声,气音酥酥麻麻窜入越闻星的脑海,她冷不丁打了个寒颤。

而后,他稍稍抬眼,尾音慵懒,似乎还参杂了点笑意:“比如说有钱长得好看活又好。”

轰——

越闻星脑子又炸了。

这次,贺沉言同样给她充分的考虑的时间。

问过她去哪之后,吩咐司机先把她送回家,到了楼下,他递过来一个粉色的钱夹,垂落的铃铛一晃一晃,发出清脆的铃音,“你上次落在车里的。”

越闻星眼神一亮,失而复得的兴奋神色尽显。

她翻了翻钱夹里面,还好,八百块大洋,不多不少。

简直是天降甘霖。

她怀揣着无比感激的心情道了谢,临下车前,贺沉言叫住她:“结婚的事情我希望你能慎重考虑一下,毕竟这件事,对我们都有利。”

越闻星被美色蛊惑,点点头,推开车门离开。

坐电梯的时候,无意间抬头,对上自己那双含了水的眸光,立刻晃过神来,拍了拍自己的脸。

你清醒一点,他不是真的想娶你啊啊啊!

她回忆着上车前,贺沉言的话——

“我可以给你充分的自由、金钱、常人所羡慕的生活,但我也需要你用一些东西来交换,比如你的身份背景,或者可以说,是昭华实业的影响力。”

这只是一场利益交换,与风月无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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